琥珀看着王昉面上的沉思,轻轻唤道:“主子?”
“嗯…”
王昉回过神,她拢了拢身上的外衫,口中是跟着一句:“夜深了,走吧。”
…
三日后。
王允以“抱病在身”辞官,他这病起得无缘无故,朝中众人自是猜测万分,这王允如今得了言太师的扶助也许不用多久便能再提一提位份,偏偏这样重要的时候竟然病了,还到了辞官的地步…这如何能让人不稀奇?
就连言家也特地遣了人来探望。
可不管如何,王允还是辞了官,辞官之后没几日便带着纪氏去了琅琊…王媛因为与言家的婚事倒是被留了下来。
纪氏其实并不想去,琅琊那个鬼地方住也住不好,吃也吃不好…何况她和王允的感情早就淡了,哪里愿意陪着他去受苦?可傅老夫人发了话,若是不想去便拿一纸休书归家去。她这个年纪拿一份休书回家,娘家人会怎么看她?何况还有阿媛,她以后可是要做言家的长媳,怎么可以有一个被休弃的母亲?
她咬了咬牙又抹了几把泪到底还是跟着王允一道去了琅琊。
他们去的时候很是安静,除了府中的几个丫鬟、仆妇看着,其余王家的主子仿佛都不知晓似得,竟是一个都未曾出来送行,就连王媛也未曾出面。
王家的下人自是猜测万分…
前头六姑娘不知道什么缘故,竟被送去了家庙。而如今二爷瞧着也不像是病重的样子,竟然辞官去了琅琊,还有飞光斋内时不时传来大夫人的哭声…可他们想归想,到底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平日行起事来又多了几分勤快。
…
王昉坐在屋中,她的手中握着一本书,口中是淡淡一句:“走了?”
琥珀正在替她敲着腿,闻言便回道:“走了…”
她这话说完便又想起前几日家庙传来的话,却是想了一瞬才开口说道:“这几日家庙里待着的那位听说闹腾的很,成日里不是骂您就是骂王家,几个仆妇下了几回安神药…可到底也是个主子,她们也不敢用得太过分。”
“骂我倒也罢了…”
王昉翻了一页账本,口中便又跟着一句:“只是王家先祖可不是她一个庶女能骂得了的。”
琥珀闻言是理了一瞬便明白了王昉的意思…
对于这位六姑娘,她是丝毫好感都没有,只要想起她做的那些事,琥珀便觉得即便对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她一面低着头拿着美人锤轻轻敲着王昉的腿,一面是开口说道:“到底是做惯了粗活的仆妇,手上没个轻重也是常有的事。”
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先前覃娘遣人来说,那位秋娘已在城门口被截杀了,至于那位秦邢…他倒是个聪明的,自去了杜姨娘的坟前自裁了。”
“嗯…”
王昉对这两人的事已不敢兴趣,即便她未这么做祖母也不会放过他们。她手中的账册又翻了一页,外头便响起了玉钏的声音:“五姑娘,您若有事且让奴先通传一声。”
琥珀拢了眉心,她抬脸看去便见王媛已经打了帘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