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杜念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用手遮住略有些刺眼的阳光,漫不经心道:“管他们舌头有多长。是恋爱是包养,且走着瞧,再说,就算是包养,也架不住欧总愿意包养我一辈子。让他们羡慕去吧。”

第69章

戛纳作为著名的滨海城市,避暑圣地,有着能与尼斯媲美的蔚蓝海岸。杜念原本想花上半天的时间,在这片著名的海边上吹吹风,晒晒太阳,喝点椰子汁,然后再泡泡海水什么的。可实际上,当他看到沙滩上挤满了几乎没有穿衣服的女人时,差点就退缩了,如果身边没有一个兴致勃勃冲去买了条花里胡哨的沙滩裤,一副打算做个日光浴的霍燃,他现在就已经走了。

别别扭扭的在海边坐了两个小时,杜念终于败下阵来,迅速从“伤风败俗”的沙滩上撤退。大家转战内陆的滨海大道,看了几个著名的景点,最后决定去逛街。

作为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的举办地,电影节举办前后,世界各地的社会名流、巨星富豪都会涌向戛纳,这为当地的奢侈品销售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特别是珠宝这种顶级奢侈品,世界各地的珠宝商都会带着自家的镇店之宝来到戛纳,企图做一笔大生意。

杜念带着霍燃、翻译还有欧明聿为他配备的一个保镖,拐进了一家珠宝店。除了他们,珠宝店内此时只有三个顾客。导购带着温和的微笑迎了上来,用英语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

《绿珠》和《仙途》的片酬已经结算了,作为新人,杜念能够拿到的片酬不能和前辈们相提并论,但是架不住两个导演出手都很大方,顾老从来不苛待新人,而作为内地第一商业导演的贺熙,无论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看在欧明聿的份上,片酬都不会低于六位数。在加上杜念的衣食住行都是欧明聿在照顾,他自己根本不出钱,因此到现在,杜念的存款也有三十多万了。他决定用这三十万给欧明聿买一对袖扣作为礼物。

两个年轻人都衣着不凡,身后跟着身着黑西装气势凌人的保镖,旁边站着一位一开口就知道价格绝对不会低的翻译,看来绝对绝对是个大客户。导购迅速的分析完了情况,笑得越发热情,十分耐心的把杜念想要看的袖扣一对一对全都拿出来供他慢慢挑选。

对于这种西洋玩意儿,杜念不太会鉴赏,宝石是真宝石,但是造型和是否搭配欧明聿的气质,他便不太能决定了。好在身边还有同为豪门子弟、从小培养出了鉴赏能力的霍燃,给他科普袖扣的知识,帮他筛选了一批。挑来挑去,最后留下了五对供他选择。

“这五对都差不多了。”霍燃松了口气,“现在看你喜欢哪个了。”

杜念用指关节轻轻的抵住嘴唇,皱起眉来,选了快一个小时了,现在这些袖扣对他来说完全都是一个样子,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和好恶了。

“要不这样?”霍燃说“你问问欧总喜欢哪个。”

“我想给他惊喜的。”杜念断然拒绝。

“那就问问二少,他是欧总弟弟,他的意见应该值得参考。”

杜念深以为然,掏出手机准备给欧定宸打个电话。

就在这时,珠宝店里响起刺耳的尖叫声,一个男人用法语大声咆哮着什么,杜念没听懂,但是面前的导购脸色突变,抱着头趴到了柜台后面,杜念正要回头,保镖伸手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拉下来,让他抱头蹲下,自己则挡在他的身前,也蹲了下来。

“是抢劫。”蹲在霍燃另一边的女翻译淡定的说,“别害怕,他们的目标在珠宝上,只要不做多余的事情,他们不会对别人怎么样的,五分钟之内就会撤退。”

杜念了然。他早就听说法国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像小说和电影里写的那么浪漫,抢劫案屡屡发生,因此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刚好碰上罢了。

抢劫犯一共三人,都带着黑头套,一人在门口放风,一个人拿着一把枪警惕着店内的店员和顾客,第三个人正在把珠宝往一个黑色的里塞。

杜念没打算管闲事,毕竟对方手里有枪,他已经答应过欧明聿,要保护好自己的平安和健康,不逞英雄。于是他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手抱着头,等着这些抢劫犯风一样的来,再风一样的去,然后把自己看好的袖扣买下来,就回酒店。他刚刚好好想了想,还是觉得那对蓝宝石的袖扣最好看,颜色深沉稳重,又不失活泼的轻盈,方形的造型也很大气。

劫匪终于把书包装满了。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装珠宝的劫匪看到了蹲在一起的杜念一行四人。他突然开始说话,语气非常的愤怒,另一个人快速的对他说了些什么,比了个快走的手势。那男人愤怒的瞪着杜念四人,杜念小心的对上他的视线,忽然,一种极度危险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升起,几乎是与此同时,他看到那人拿着枪的手开始从身侧抬起:那人要开枪!

仿佛一只蜷缩在地上,蓄势待发准备跳起来的猫,杜念一跃而起。大家只看到一个身影一晃而过,下一秒,就看到他一手抓着男人握枪的手,骨头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杜念抢下了手枪,顺手用坚硬的枪托在他的头上狠狠的一砸,男人当即晕了过去。

另一个歹徒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自己的同伴倒在了地上,他大叫了一声,慌张的后退了两步,抬起手想射击杜念。而杜念比他的反应更快,又是向前一窜,捏住他的手腕猛地一用力,手腕粉碎性骨折的剧痛让男人下意识的松开了枪,杜念抬脚踹了过去,男人被踹的飞了出去,撞在珠宝店里供客人休息的小圆桌上。玻璃的小圆桌被撞得翻了过去,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惊动了门口放风的歹徒。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门外硕果仅存的歹徒刚刚确认过店内的情况,正准备等着同伙出来。他们是开摩托过来的,到时候兵分三路,迷惑众人视线。没想到只是转了个头,再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同伙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看着拿着一把枪,目光冰凉如同两把寒剑的杜念,第三个歹徒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正想下意识的开枪,突然想到这次原本计划的天衣无缝的抢劫怕是失败了,保命要紧,立刻冲上自己的摩托,准备逃离现场。

摩托刚刚开出五米,杜念拎着一把椅子也冲出了珠宝店,朝着歹徒的背影就砸了过去。他向来信奉斩草除根,纵虎归山放龙入海这八个字从来没有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

歹徒被砸的从摩托上摔了下来,可是或许因为摩托的速度没那么快的缘故,他只是在地上打了连个滚,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杜念挑了挑眉,没想到对方的生命力和抗打击力如此顽强。他轻笑了一声,脚尖轻点,迅速的跟了上去。

男人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当然,过去,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决定去抢劫。他们原本都是普通人而已,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好妻子,其中两人已经有了孩子,还有一个马上就要升任父亲,他们的生活幸福,稳定,更重要的是,他们三个原本互不相识。

可命运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捉摸,一个染上了赌瘾,欠下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一个做生意失败,连房子都被抵押,一家人马上就要无家可归,而最年轻的那个最倒霉,新婚的妻子和一个亚洲留学生出了轨,如果不是生下来的孩子长着一张相对于欧洲人来说更扁平的混血儿的脸,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带了绿帽子。

两个急需用钱,一个纯粹是满腹怨气想要报复社会,于是三个人聚在了一起,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决定在电影节开幕前这个每年都会发生几起抢劫案的时间里,挣一笔钱。

计划是天衣无缝的,逃跑路线,扫尾工作,珠宝如何脱手等等问题都计划的一清二楚。可奈何他们遇上了杜念,其实遇上杜念也没什么,杜念没想管闲事,只是谁知道最后关头,那个被亚洲人戴了绿帽子的男人被杜念一行人的四张亚洲人的脸激得发了疯,控制不住的想要开枪。

于是一切都毁了。

当然,此刻正拼了命的跑的第三位歹徒并不知道让他们的计划毁于一旦的那十几秒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尽可能的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

他发现自己腾空了,他看到街区的景色360度绕着他转了起来,他开始升高,然后坠落,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坚硬的墙上,后脑勺磕在了墙上突起的窗台边缘上,而在他陷入昏迷前,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漂亮的亚洲男孩。那个男孩长得像精致的瓷娃娃,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男孩看起来就那个威胁他不还赌债就把他的内脏全都卖掉的黑帮老大。

这是昏迷前他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杜念上前把手枪从歹徒的手里缴了下来。路人渐渐的围了上来,大家面色恐慌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还有人上前用叽里呱啦的外语询问杜念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惜无论是法语还是英语,杜念根本听不懂,他尝试着说了两句中文,没有人能听懂。他无奈的耸了耸肩,准备回到珠宝店去,但是大家不让他离开,甚至有人掏出枪,示意杜念把手里的枪放下。毕竟谁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知道杜念是不是伤人的歹徒,男人逃跑的时候,怕太引人注目,已经把头套摘了下来,而他那般慌张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歹徒。

语言不通,还好大家都没出手,杜念把手枪放在地上,抱着手靠在墙上,准备等自己的翻译或者警察到了再说。路人嘁嘁喳喳的继续对着他说着什么,还有几个人上前去把晕过去的歹徒放在地上摊平,准备给他做急救。

“那个人刚刚抢劫了一家珠宝店!不是我!”杜念一字一顿的说道,有些暴躁的喷了口气,“老天,你们一个会说中文的人都没有吗?!”

大家还在唧唧呱呱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杜念烦躁的用普通话,扬州话,上辈子的官话,还有云南话各说了一遍。当然,还是不可能有人能够听得懂。

外国话吵得他头疼,有些单词听起来真的很耳熟,可惜欧洲语言就像是同宗的亲戚,长得有点像,可再一看,还是不同的人。杜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其实也会说外国话,当年带着欧定宸出逃西域,在拂菻国呆了八九年,只可惜拂菻国说的不是英语,连字母都不太一样,对他这辈子学习英语没什么太大的帮助,高考的时候还是考的一塌糊涂。

他不知道拂菻国放到这个世界是不是还存在,即使存在现在又变成了哪个国家,当初的拂菻语应该现在的哪国语言,不过反正都是鸡同鸭讲,听得懂让自己解了围最好,听不懂也无所谓。

于是他换了第五种语言,再一次大声喊道:“【警察什么时候到?珠宝店里还有两个歹徒,我的同伴还在那里呢。天哪!你们就没有能听懂我说话的吗!】”

“【您说歹徒?】”一个女人突然穿过人群,用杜念熟悉的语言说道,“【这人是歹徒,抢劫了珠宝店?】”

杜念微微一愣,他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回复他,虽然期盼着有人能够听得懂自己说话,但是他基本上没有报什么希望,说拂菻语,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先生?】”女人有些迟疑的看着他,“【先生?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