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隔辈亲,赵粤森对家里这对老头老太也是非常孝顺。
听奶奶这么问,赵粤森难得有些腼腆,坦诚地说:“是的。”
“是你外爷那边的邻居小姑娘吗?”
“是的。”
“那还不赶紧带回来给奶奶看看?”老太太笑不拢嘴。
她早就想见了,多少年都想见见那个姑娘了。
赵粤森红了耳尖,道:“会的。”
家里热闹,老太太单独拉着赵粤森在房间里,细细密密地跟他说:“你这个人性格总是这么沉闷,人家姑娘喜欢你,你也要主动一些,别总是让别人主动,知道吗?”
赵粤森点点头,道:“知道。”
老太太还不放心,说:“你别觉得你爸不好,其实当年的事情奶奶也有错,我是不赞成你爸二婚,可是人家姑娘的孩子也那么大了……”
赵粤森没再让奶奶继续说下去,只是道:“都那么多年的事情了,奶奶您还提。”
这事老太太每逢几年都会拿出来说上那么一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她心疼的孙子。当年离婚是赵粤森的母亲方琳提出来的,赵德广很为难,但还是答应了。自从这两人离婚,原本不爱说话的赵粤森更加不爱说话。有一段时间,老太太整天以泪洗面,以为这个孙子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那对远在国外的母子,老太太从未同意让他们回国,一直到前几年。
其实从始至终赵粤森从未在口头上怪过自己的父亲赵德广,他只是变得更加沉默,更加不爱沟通。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是他关心和爱好的。他照样会去学书法,照样会去学下棋,照样会去拉琴,甚至,他写的字越来越好,他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他拉的琴能代表全省去参加比赛。但这个人却好像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老太太到底是红了眼眶,但她却在笑,拉着赵粤森的手,说:“好好好不提,开心的日子,你替奶奶谢谢那个姑娘好不好。”
一直到那年夏天,赵粤森被送去小镇回来后,他的脸上才渐渐有了些许笑容。
老太太一直知道,那里有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每天每天缠着赵粤森喊:“赵哥哥赵哥哥,你笑一个嘛。”
“好的,奶奶。”赵粤森起身抱了抱这个为他担心的老人。
一个小时前蔡晓打电话给赵粤森的时候,这场对话才刚刚结束。
赵粤森的心里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填地满满当当的,他想打个电话给那个小笨蛋,但还是怕她会失望,索性就让她以为那是个惊喜吧。
夜里十二点的出站口,等候的人络绎不绝。赵粤森就是其中一员。其实他也料想过她可能坐过站,也该怪他,明知道她可能会有这种结果和可能性,他没有提前去做准备。
州南市到xx北,四十分钟的车程,赵粤森压缩成为二十分钟。
田歆这次可不再坐过站了,她拿着手机跟赵粤森保持着通话,说:“我已经出站啦,现在通道,人好多哦,一点都不像是晚上。”
行色匆匆的旅人,唯有田歆的脚步不疾不徐,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往哪儿去。
赵粤森对她说:“你别乱走,人多,小心又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