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遇到撤退的贼军只是一种巧合,他和裴行俨约定合击沂水县,裴行俨率军从东莞县出发,从北面进攻沂水县,罗士信则率军从诸城县出发,从南面包抄沂水县。
只是罗士信的运气着实不错,正好遇到了仓皇南撤的贼军。
隋军士兵从四面八方杀来,无情地杀戮被包围的千余贼兵,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官道,众贼兵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哪里还有余力和隋军激战,瞬间,便有数百人倒在血泊之中,剩下贼兵纷纷跪地求饶,哀求饶命。
这时,罗士信一挥长枪,隋军停止了杀戮,罗士信冷冷喝令道:“放下兵器排队,有任何反抗,立杀!”
贼兵士兵纷纷放下兵器,战战兢兢起身排队,很快便排成长长一列,每个人都高高举着手,一名士兵解开粮包,对罗士信道:“将军,都是粮食!”
罗士信点点头,“收缴兵器和财物,让他们背上粮包回城!”
众贼军又继续背上沉重的粮包,被押回了沂水县,沂水县对罗士信尤其重要,任何想进攻高密郡的军队,首先要攻克沂水县后才能继续北上,所以拿下沂水县,他的防御线便可从诸城县向南推进百里,确保了高密郡的安全。
东安县对于北海郡也是一样,东安县是进入北海郡的必经之道,扼守住东安县,也就保证了北海郡南面安全。
东安县和沂水县被隋军攻占,也就是意味着张铉完成了琅琊郡东线的第一步进攻,占据了近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形。
按照张铉和裴仁基事先商定的计划,在张铉出兵的同一时刻,裴仁基的大军也要从鲁郡向琅琊郡的西线发起进攻,这次攻打琅琊郡的战役对裴仁基尤其重要,不仅关系到他控制飞鹰军,同时也是他接替张须陀后的第一场战役,天子在关注着他,他只能全胜而不能有一点失误,他要证明自己绝不比张须陀差。
裴仁基的飞鹰军有两万人,为了彻底打垮孙宣雅和王薄,他只留两千人守齐郡,留一千人守济北郡,他亲率一万七千大军杀进了鲁郡。
按照裴仁基最初和张铉的分工,张铉将攻打沂水和莒县,而他的军队攻打新泰县和东安县,但就在裴仁基准备派秦琼率军去攻打东安县之时,一名骑兵飞奔而来。
“大帅,张将军紧急消息!”骑兵将一封张铉的快信递给了裴仁基,裴仁基打开信,匆匆看了一遍,脸色不由一变。
秦琼走上前问道:“大帅,出什么事了?”
裴仁基不满地哼了一声,“张铉已经率军攻占了东安县,他提议改变计划,由北海郡的军队负责东安、沂水和莒县,而我们的军队则负责新泰县和颛臾县。”
“这是为何?”
秦琼不解地问道:“他为什么要改变计划?”
裴仁基很清楚张铉为什么要改变计划,原因是东安县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东安县所在山谷是沂山山脉唯一可以通行战车辎重的战略通道,东安县不仅是北海郡的南大门,同时也是齐郡的南大门。
“他是想控制齐郡的入口!”裴仁基冷冷说道。
秦琼因为张铉在洛阳千方百计夺回秦用战马一事,心中对张铉始终怀有几分感激,他连忙替张铉辩解道:“大帅,从北海郡出来,东安县是必经之道,张将军攻下东安县是顺理成章之事,卑职倒觉得他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心。”
秦琼的解释确实很有道理,当初他只考虑到张铉会从高密郡出兵,却没有想到张铉最后是从北海郡出兵,他又想起张铉说过,尉迟恭已经率两千军在北海郡南部集结了。
这显然是张铉准备从北海郡出兵的意思,看来张铉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或许是他误会了。
裴仁基的脸色略略和缓一点,“好吧!既然他已经攻克东安县,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北上了,直接攻打新泰县!”
秦琼立刻躬身道:“卑职愿为先锋!”
裴仁基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新泰县,还需要什么先锋,大军压上去,直接碾为齑粉!”
裴仁基命贾润甫率两千士兵押解辎重粮草,他率领一万五千大军直扑四十里外的新泰县,大军压境,旌旗遮天蔽日,战争的气势横扫大地。
距离新泰县不到十里,一名前军探子飞奔来报:“大帅,新泰县主将骆振玉派人来求降!”
裴仁基大笑,立刻喝令道:“带上来!”
片刻,一名贼军士兵被带了上来,跪下将一封信呈上,“这是我家将军的求降信,望大帅恩准!”
有士兵接过信递给裴仁基,裴仁基打开信看了一遍,是骆振玉的亲笔信,信中说他一心想投降裴帅,语气颇为媚谄,旁边秦琼提醒道:“大帅,新泰县有三千驻兵,当心骆振玉有诈!”
裴仁基微微一笑,“叔宝,你就不知道了,这个骆振玉原来也是鲁郡的鹰击郎将,去年隋军剿灭鲁郡徐圆朗,这个骆振玉就写信给张帅,表示愿意迷途知返,归降隋军,但张帅却始终不答应,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