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低声劝道:“将军,此事切不可冲动,我们只有六七千人,琅琊贼军十倍于我们,就算贼兵死守不出,我们也无法攻下城池,先撤回东安县,等事态明朗后再做出决定。”
张铉沉思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这七千人是他的根基,他不能拿自己的根基来冒险。
“让尉迟恭速来见我!”
片刻,尉迟恭匆匆赶来,向张铉行一礼道:“将军有事找我吗?”
张铉缓缓对他道:“明天一早我会跟随粮车队返回东安县,你可率三千军驻守蒙阴堡,蒙阴堡是我们夺取琅琊郡的关键,事关重大,我就把它交给你了,我也不知需要你守多久,但必须等我通知你才能撤军。”
尉迟恭默默点头,接下了这副重担,旁边房玄龄又提醒道:“尉迟将军,蒙阴堡一旦修葺完成,将变得极难攻打,贼军一定会千方百计诱引你出堡作战,这是他们唯一能夺取城堡的办法,希望将军谨记!”
“多谢先生提醒,俺记住了!”
………
次日一早,张铉率领一千军队护卫粮车离开了蒙阴堡,与此同时,尉迟恭也将三座大营撤回了堡内,他亲自督工,指挥士兵和工匠加班加点修筑城堡,他希望能在十天之内彻底完成城堡的修葺。
两天后,张铉返回了东安县,距离东安县还有两里,裴行俨便飞马迎了出来,他在马上拱手行一礼,“卑职参见将军!”
张铉见裴行俨有些心事重重,便问他道:“元庆,出了什么事?”
“秦用来了,率领三千军,昨天刚到!”
张铉和房玄龄迅速对望一眼,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裴仁基变卦了,不再派一万大军前来,而是让秦用率三千军过来敷衍自己。
裴行俨又取出一封信递给张铉,“这是我父亲写给将军的信。”
张铉打开信看了一遍,裴仁基在信中表现了十分的歉意,和他之前的猜测一样,要么担心朝廷让他们出兵应对瓦岗东扩,要么害怕瓦岗军会趁齐郡兵力弱小而趁机吞并青州,信的最后暗示张铉,瓦岗东征和渤海会有直接关系,而青州地区正是从前北齐的核心,言外之意就是说,瓦岗军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青州。
张铉看完信,随手把信递给了房玄龄,他见裴行俨满脸歉然,知道他是为父亲的食言的内疚,便笑着拍拍他肩膀,“我没有怪你的父亲,其实他做得对,一旦瓦岗军趁齐郡和北海郡空虚,大举进犯,我们的老底都会被铲干净,这不是他的责任,只能说局势太复杂。”
张铉的安慰使裴行俨心中好受一点,他又对张铉道:“我父亲还说,他已经已用飞鹰传信的方式向远在江都的朝廷紧急汇报,希望朝廷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态度。”
“我也希望能得到朝廷的明确态度,当初是朝廷要求我们攻打琅琊郡,如果我们打到一半,朝廷又改变态度,要我们撤军打瓦岗军,我们可承受不起这种折腾,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
正说着,前面又奔来一队人马,为首一员小将,正是秦用,他老远欢喜地挥手喊道:“二叔!”
张铉也很喜欢这个质朴的少年,虽然不是秦琼带兵前来,但实际上秦用过来更好,自己不用担心指挥不动的问题,张铉微微笑道:“你父亲怎么没来?”
秦用偷偷瞥了一眼裴行俨,低声对张铉道:“父亲让我告诉二叔,是因为伤势未愈,但实际上是大帅不让父亲过来,所以父亲就让我来替他。”
“你这个臭小子,把大帅给出卖了。”张铉敲了他一记笑骂道。
“可我也不想欺骗二叔!”
“好了,我心里有数,先回城再说。”
众人有说有笑向东安县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