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千隋军骑兵杀进大营,数千弓弩手迅速崩溃了,他们四散奔逃,狂呼大喊。
这时,沉睡中的唐军士兵纷纷惊醒,慌乱中,他们甚至来不及披挂盔甲,拿着长矛便奔出大帐,挥矛和迎面杀来的隋军骑兵交战,这时,杀进大营的骑兵越来越多,他们挥舞战槊向混乱中的唐军士兵杀去。
没有阵型的步兵远远无法和骑兵较量,唐军士兵纷纷被骑兵无情地刺翻、劈倒,惨叫声、哭喊声、哀嚎声响彻唐军大营。
李叔良催马从大帐里冲了出来,他挥舞长槊大喊:“撤退,从北门撤退!”
李叔良非常清楚,狭窄的区域内步兵无处可逃,最终只会被骑兵屠杀殆尽,只有撤退,借助夜色的掩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数百骑兵从侧面杀来,为首大将正是骑兵主将裴行俨,裴行俨只在和敌将单挑时才会用锤,平时率领骑兵冲锋都是用一根家传的马槊,裴行俨一直寻找敌军主将,主帅有令,务必生擒李叔良,不能让他逃走。
这时,裴行俨终于发现了正高喊撤退的李叔良,凭自觉,裴行俨判断此人就是李叔良,他大喝一声,“敌将休走,把命留下!”
李叔良一回头,只见一名身披银甲银盔的隋将向自己杀来,战马极为雄健,奔走如飞,隋将身材高大,面如冠玉,同样使一根马槊,杀气腾腾,李叔良吓得一哆嗦,拨马便逃,但已经来不及,裴行俨战马极快,已经奔至他侧面,马槊一挥,用槊杆向李叔良后腰扫去,这一杆抽得李叔良痛彻入骨,马槊也脱手落地,但他死死抱住马脖子,没有摔下马。
这时,数十名李叔良的亲兵一拥而上,一起举矛向裴行俨刺来,裴行俨无奈,只得抽回马槊和数十名亲兵激战。
李叔良逃得性命,心中对裴行俨恼恨之极,他指着裴行俨大喊:“给我杀了这个蟊贼,我要用他人头来做尿壶!”
裴行俨顿时大怒,一连刺翻了五名亲兵,冲至李叔良面前,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槊将他挑下马,复一槊结果了他的性命。
李叔良的亲兵见主公被杀,都红了眼,一起杀向裴行俨拼命,这时,数百隋军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只片刻,数十名亲兵都被杀死,尸体堆满一地,裴行俨望着李叔良的尸体,心中略有点后悔,大帅是让他生擒此人,却被自己一怒之下杀了,但事已至此,裴行俨也无可奈何,只得令道:“将他尸体送回大营!”
随着李叔良被杀,唐军再无任何斗志,而逃跑之路也被张铉率领的数万大军封死,他们只得纷纷跪地投降,张铉也下达了命令,要求骑兵停止杀戮,将剩余唐军带出大营,这一战,唐军被杀四千余人,约两万人投降了隋军。
天已渐渐亮了,士兵们将李叔良的尸体抬到张铉面前,裴行俨单膝跪下请罪,“卑职激怒之下失守杀死李叔良,没有遵行大帅军令,特来请罪!”
张铉看了一眼李叔良,虽然他想用李叔良为条件,和李渊讨价还价,但李叔良被杀了也没有办法,好在自己手中还有数万唐军俘虏,一样可以和李渊讨价还价,张铉也并不在意裴行俨杀死了李叔良,但裴行俨违抗自己军令,这一点却不能含糊。
“如果不得不杀李叔良我可以不追究,但你明明可以不杀而杀之,违抗了我的军令,也违反了军规第一条,按军规应该严惩,看在你是初犯且情有可原,可以从轻处罚,记大过一次,你可服气?”
裴行俨知道,违抗军令是军规最严重的三大过之一,轻则降职,重则处死,而大帅只记大过一次,是轻之又轻,三次大过才降职一级,实际上就是饶恕自己了。
他连忙抱拳道:“多谢大帅宽恕!”
张铉笑了笑又道:“既然已经击败李叔良,那骑兵可立刻出发,以最快速度赶赴真定县,截断真定县五千唐军的退路!”
裴行俨连忙道:“卑职遵令!”
他行一礼便匆匆去了,张铉又回头问房玄龄:“军师觉得李叔良的尸体怎么处理?”
房玄龄微微笑道:“人是要杀,但仁义的姿态也要摆,大帅可用冰棺盛其尸送去长安,再派人去长安造造声势,我相信它会极大震慑长安。”
张铉点了点头,立刻令工匠制作冰棺,他又下令给退守栾城的罗士信,现在可以反攻土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