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过去:“君无戏言。你额娘要好一会儿才回来,去东院找姐姐玩去?”
小孩摇了摇头,指着西面。
太子想到:“皇玛法今儿有点不舒服,没法教你读书习字,今天就不去了。”
“皇玛法病了?”小孩忙问,“请太医了?”
太子:“请了。”牵着他的小手,把他送到弘暖和弘晗房里,就命小顺子告诉所有人,刚才三声巨响没什么大事。
李佳氏看到太子一点也不担心,暂且放心,却不敢再往屋里去,端是怕待会儿还有。
路上的积雪有半尺厚,马车不敢走太快,到胤禛府上快午时了。然而,纵然石舜华有心理准备,看到西跨院全部塌了,依然不敢置信:“八弟,这到底怎么回事?”
“二嫂怎么来了?”带着家奴过来帮忙的胤禩连忙走过来。
石舜华:“我们先前以为地龙翻身。后来得知你四哥府上出事,汗阿玛不放心,命我过来看看,你四嫂呢?”
“府里的几个孩子吓得不轻,四嫂在照看几个孩子。”八福晋过来说。
石舜华看她一眼,就问胤禩:“你四哥不准钮钴禄氏弄玻璃,她偷偷弄的?”
“玻璃可没这么响。”胤禩道,“钮钴禄格格的丫鬟说她早两天嚷嚷着要制火器,丫鬟觉得她想一出是一出,没有一样成的,就没当回事。今天早上变天,丫鬟搁屋里生个火盆,可能是火星子飞到火器捻子上面,三个黑疙瘩全炸了。”
石舜华:“人呢?”
“丫鬟出来拿东西逃过一劫。钮钴禄氏当时坐在床上,屋子塌了就把她埋在底下。”胤禩道,“当时在屋里的除了她,还有住在正堂的李侧福晋,住在偏殿的几个庶福晋和格格。四嫂说先把李侧福晋和庶福晋救出来,最后再救她。这不,刚挖到她那儿。”
石舜华小心走进去:“你四嫂没事吧?”
“四嫂当时在东次间,离得远没事。”胤禩道,“只是正院这边的西厢房塌了,西次间是四哥的书房,靠近西边也塌了。”
石舜华走到正堂,就看到李氏坐在椅子上直哆嗦,大夫给她清理额头上的伤口:“她怎么了?”
胤禩小声说:“腿断了,房梁掉下来砸的。大夫已用竹板定住,可能会瘸。”
“八爷,钮钴禄格格出来了。”管事跑过来禀报。
胤禩问:“还活着?”
“好好的,只是额头上有一点伤。房子塌的时候,她躲到墙角处了。”管事说完,就感觉头皮发麻,抬头一看,李氏死死的盯着他。
石舜华转身看过去,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人带来。”
片刻,钮钴禄氏被拉过来,整个人木木的,好似魂不附体。
“二嫂,这是吓傻了吧?”胤禩问。
石舜华听她的心里话,什么都没听到,走过去抬手朝她脸上甩两巴掌。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钮钴禄氏顿时清醒:“你是谁?凭什么打我?!”
“掌嘴!”石舜华开口。
阿鼓上前一巴掌:“太子妃在此,还不请安?”
“你说什么?”钮钴禄氏问。
阿鼓:“这位是太子妃。”
“你大声点,我听不清。”钮钴禄氏说着,猛地睁大眼,满脸惊恐,“我,我,我的耳朵听不见了?”
石舜华道:“胤禛回来了。”
“四哥?”胤禩下意识往外看。
石舜华盯着钮钴禄氏,见她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儿才往外看,顿时确定:“真聋了。”
胤禩张了张嘴:“四哥府上的武氏和宋氏都因为她丢了性命,几个格格也凶多吉少。四嫂跟我说,她受伤了也不要大夫给她看,让她自生自灭。现在怎么办?”
石舜华:“送去宗人府,该怎么判怎么判。”
“那我去跟四嫂说一声。”八福晋开口道。
石舜华:“不用跟她说,直接把人送走。八弟,使人去找泥瓦匠,雪一停就把院墙垒起来。”
“我已经使人去找了。”胤禩道。
钮钴禄氏被带下去,石舜华才说:“跟你府上的奴才说,清理瓦砾的时候仔细点,看看能不能把钮钴禄氏弄的火器方子找出来。一旦找到立刻给汗阿玛送过去。”
“对,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胤禩很是懊恼,“能把西跨院炸成一片废墟,威力比得上军中用的。”
石舜华颔首:“我过来主要是因为这事。汗阿玛还等着我回话,这里你盯着。”
“是,二嫂。”胤禩道,“路上慢点。”
石舜华点了点头,就往外走。
八福晋盯着石舜华的背影:“不愧是太子妃,跟太子一个样,又狂又傲,目中无人。板着脸,好像谁都欠她的一样。”
“四哥府上都成这样子了,不板着脸难到还笑给你看?”胤禩瞥她一眼,“这边有我盯着,你去东院跟四嫂说一声,二嫂来了又走了。”
八福晋哼一声:“就算不能笑,可我跟她说话,她也应该应一声。”
“二嫂心情不好。”胤禩道,“再说了,她刚才不是跟你说,不用支会四嫂,直接把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