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石闪烁着逼人的光泽,那抹娇美的红色里,仿佛映着龙筱俏丽的弯月笑目,盈盈动人让人一见铭心再难忘怀。
夏夷欢抬起那夜被龙怡悠抓伤的手腕,龙筱说的没错,敷上她调制的草药,伤口第二天就和没事一样。可手上的伤痕纵然已经消失,心底悸动的痕迹却愈发深刻,深到了骨髓里,再也没有办法抹去。
情字误人,但夏夷欢没有后悔,他贪恋上了这份深藏的情感,他渴求着这份感情可以再炙热些,炙热到他可以不顾一切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带走龙三筱儿。
“金磐。”夏夷欢喃喃问道,“苍都…该是早已经入冬了吧。”
金磐哈了口热气,“早就入冬了,眼下都已经到了大寒,冷得很,欢爷问这个做什么?”
“龙筱自幼在涟城长大,涟城在南方,四季如春哪里经历过严冬。”夏夷欢看向枝叶还绿着的窗外,“也不知道龙筱那丫头,扛不扛得住那么冷的风雪…”
“你多虑了。”金磐眼珠子转了转,“皇宫里烧的都是顶好的银碳,怎么会冻着龙家的三小姐?还有就是…”金磐故意道,“可别忘了,苍都还有个小霸王在,委屈不了你心里的龙筱。”
夏夷欢站起身,将摊放着的红宝蝶簪收进怀里,浅笑不语。金磐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便也不再胡乱说话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夏夷欢看着金磐道。
“今天是...”金磐掐着手指算了算,“元宵节?”说着抽了抽鼻子,不解道,“夏族不过元宵,就算是节,也没有中原人的团子吃,欢爷无缘无故记起元宵做什么?”
“我听龙希风提起过,元宵节,也是龙筱的生辰。”夏夷欢望向燕国的方向低声道,“苍都大概不会有人记得这个日子吧。”
“别人是不记得,可欢爷您记得也是白搭。”金磐咧嘴不屑道。
夏夷欢也不应他,推开屋门走到院子的角落,角落里,放着一只扎好的孔明灯,殷红色的油纸包裹着里头的蜡烛灯芯,金磐才看一眼,就知道这孔明灯是夏夷欢亲手所制。
夏夷欢捧起孔明灯,划开火折子点燃灯芯,烟火骤起,引着孔明灯缓缓上升。夏夷欢指尖一松,灯笼飘忽上扬,飞天而去,在空荡荡的天空里很是扎眼。
“咱们夏族人生辰放孔明灯许下心愿,龙筱是燕国人,燕国可没有这样的习俗。”金磐目送着飘远的孔明灯,“欢爷动再多的心思,也是没用。”
“人活一世做那么多事,又有多少是一定有用的?”夏夷欢冷冷驳回道。
金磐自小就敬畏夏夷欢,见他阴沉着脸也不敢再多嘴,瞳孔里越来越远的孔明灯像是幻做了无数盏,就像他们几人小时候一起放灯那样,漫天的孔明灯迎着月色而去,几个少年争先恐后的许下心愿…虽然…到今天都没有能实现。
“很久没有听见欢爷您吹竹笛了。”金磐打破沉寂道,“好像从苍都回来,就没再听见您的笛声,我还真是有些想听。不如…”金磐咧嘴笑道,“趁着今天是龙三的生辰,欢爷吹一曲来听听?”
——“夏将军…你也会吹竹笛?”
——“难道我们夏族人在你眼里,真是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蛮夷莽夫?□□,不懂情趣,也不解风情?”
——“不是。夏将军误会了,龙筱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不过是…不过是夏将军是大英雄,筱儿怎么会想到…那双保家卫国的手,还握得住巴掌大小的竹笛…”
夏夷欢张开自己粗粝的掌心——这双手,要是沾满你族人的鲜血,你还会再多看我一眼么…
“我已经不吹竹笛了。”夏夷欢拂开衣袖冷酷道,飞扬的剑眉满是无情。
金磐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孔,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