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韩飞看他的脸色明白了,就拍他一下:“那你闹什么,难道你还能一辈子不回家了?对了,你两个到底生的什么气?”

周连营牢牢闭着嘴,虽然觉得他的话有那么点道理,但这么伤自尊的真相,绝不能告诉这个大嘴巴,他今天知道,明天整个中军的人都该听说了。

韩飞得不到回答,就漫天乱猜起来:“是你乱看丫头了?然后她河东狮吼了?”

他猜得这么不靠谱,周连营不得不开口:“我看什么丫头,你才有这喜好。”

“嘿嘿嘿,是啊。”韩飞坦荡荡地笑道,“哥哥就喜欢赏鉴女人,看两眼怎么了,我又没要睡她——哎,我说,周小六,你还跟哥哥回嘴,我看你才太没用了,在家里你们家那规矩严你不敢乱来就罢了,自己跑外头浪了三年,还保持个童子身回来了,你是想修个金刚不坏之体还是直接要成佛?啧啧,这么大年纪的童子鸡,哥哥真是开眼了,话说你注意点,憋这么多年你那物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周连营忍无可忍,翻脸揍他。

两个人在武力上算旗鼓相当,但韩飞一直憋不住哈哈直笑,一笑气就散了动作跟着慢下来,阻挡不及要挨上两下,连吃痛了几下之后他想出了贱招来,一挨打他就去拽旁边的包袱,周连营不想叫他碰着,有了顾忌后打起来就没那么过瘾了,只得慢慢收了手。

韩飞揉着肚子喘气,喘了两口就继续道:“好了,不闹了,哥哥和你说正经话。其实你就是吃了没经验的亏了,跟女人有什么气赌啊,她不听话,你把门一关,帐子一放——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话你听过吧,没什么比这更有效的方法了。别想着讲什么道理废什么话,那都是浪费时间,像你这样不回家,就更傻了——你娶媳妇干嘛使的?就放在家里给你看屋子啊?浪费!蠢!”

“……”周连营本来认为自己发生的真实情况跟他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但不知是不是他末尾下的两个定语太铿锵有力了,让他觉得自己有被洗脑的趋势,

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我还在孝期里。”

韩飞愣了一下:“对哦。”然后一下子精神抖擞,拿手肘捅他,“所以,你真的到现在还是童子身?”

……认真回答他才是真蠢。

周连营猛然返身,掐着他脖子把他按得陷进床铺里,手上微微用劲,眯了眼道:“你要试试?你怀不了,没事。”

“恼羞成怒了真的是哈哈——咳!”扣在脖间的手指收拢,韩飞呼吸困难起来,呛咳了一声,忙挤出声音来讨饶,“小六我错了,我闭嘴。”

周连营又掐他一把,才收了手,估算着午休时间差不多了,来不及再拆包袱细看,就把两个都提起来,绕过床铺走到帐角,先放到立在那里的木柜里去。

韩飞得了自由,就又管不住嘴了,坐起来道:“你跟我这里逗乐有什么用,有这力气家去和你媳妇使去。动不了真格,也能稍微解解馋出出火嘛——对了,你知道要怎么做吧?不会趁早说,哥哥教你。别不好意思硬撑着,哥哥这里丢人不算丢,要到你媳妇面前露了怯,你后悔可晚了,夫纲还怎么振呀呀呀——”

他说到后面还唱上了,这回周连营揍他都懒得了,放好东西直接出去了。

走出去之后他觉出来有点异常,低头一看,掌心里还捏了个元宝荷包。

这时再要放回去就太麻烦了,他踌躇片刻,撩开布甲,把系到里面的腰带上了。

☆、第87章

第二个月的东西送过去后没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望山回安氏话时,说了周连营仍旧很忙,最近都回不来,但霜娘心里仍存了一点奢想——毕竟团圆佳节,说不准他会在这一天突然出现呢?

结果,奇迹并没发生。

饭后赏月时,别人成了亲的都是夫妻成双成对,连静乐公主都偕同周连深回来了,只有霜娘落单,怕扫了众人的兴,又不好早走,只得跟姑娘们混一起去了,心里失落着,面上不能流露,还要强打起精神说笑,好容易把这一晚挨了过去。

军嫂真是不容易啊。霜娘回来感叹,都要羡慕起郑氏了,她上千里路都能随了去,自己不过隔了个城里城外,倒好似被划了道银河般,过成了牛郎织女。

这念头一闪她就忙把撵出脑外:太不吉利了,一年才见一回面,她怎么也不会这么惨吧?

但思念仍萦绕心头,尤其见过周大周二两对恩爱参照物之后,更是翻着倍地袭来。

——明明已经不是单身了,为什么还要被这么虐,想一想简直要泪奔。

她闷了两天才缓过来,也就在这时接到了门上的通报,说贺太太来了。

霜娘听到她的来访就猜着她的来意了,九成九又是为了雪娘的婚事来催,这要来的是胡姨娘,霜娘不想和她周旋直接就称病了,但是是这个名义上的继母,素日算是个省事的人,就还是让请进来了。

贺太太进来坐下,犹豫了下,提出要和霜娘私下说话。

难道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不好告人的事?霜娘疑惑着答应,□□雨出去了。贺太太才开口,却还是为了雪娘的事,只是和霜娘想的又有一点不一样——不是催着给找对象,雪娘自己长了本事,找着了金龟婿,所以贺太太现在来催的是另一件事。

一听贺太太吐露出这金龟婿的大名,霜娘就觉半空里好似一道霹雳打下。

“楚、楚王?!”

贺太太点了头,跟着说了来龙去脉。

就中秋那天晚上的事,胡姨娘和雪娘两个出去外面街上看花灯,贺太太要在家看着官哥儿,加上也不怎么愿意跟她们一道逛,就呆在家里没去。

花灯会上热闹非凡,除了赏灯的人多之外,各色小偷小摸浑水摸鱼的也多,雪娘就让一个地痞调戏了,而后被一名形容尊贵的男人英雄救了美。

再然后,昨天,楚王派人去贺家提亲了。

……

霜娘木着脸坐着,她暂时什么都想不了了,唯一也是最大的心情只有后悔。

她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狠一狠心,给雪娘胡乱找个人忽悠她嫁了得了。她不是办不到这一点,她只是手软,觉得这便宜妹子再蛮横无礼,毕竟没犯死罪,拖她几年出口气还成,毁人一生下手太重;同时她也轻敌,以为以自己如今身份,雪娘再怎么也蹦跶不到她头上,伤不到她,所以随意为之——结果叫人坑了一把大的。

这和之前她遇到的所有危机都不同,霜娘已经知道,永宁侯府拥护的是太子,而楚王却想取而代之,储位之争是天下间最无情最凶残的争斗,而她这里的篱笆没有扎牢,叫人钻了空子。

她只稍微往下想了想,就又想不下去了,脑子都要给吓空白了的趋势。

这不能说她是无知妇人没见过世面胆量小,恰恰相反,正因为她有那么点见识,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这么害怕——她要怎么跟安氏甚至周侯爷交待?这不是后院女人间的那点间隙,涉及到永宁侯府这个层面上的利益,没有任何巧言辩饰的空间,一个弄不好,她几年辛苦维持出的局面都要砸在里面了。

终于开口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喉间好似被人塞了一把沙砾,干涩得厉害:“所以,家里让太太来找我的意思是?”

贺太太说,楚王派来的人暗示了,愿意给雪娘夫人的名分,但这个名分要朝廷册封,所以光靠楚王努力恐怕不够,贺家自己也要使一把劲才行。贺老爷那么个牛毛小官,能把劲使到哪里去?自然只能想起长女来了。

霜娘的脸色越听越冰,传着话的贺太太也开心不到哪去,又说,以她本心来说,根本不想来这一趟,雪娘的性子她再了解没有了,这个继女嫁得再好,她也别想沾着什么光,只有胡姨娘会跟着抖起来,挤压到她在家里的正室地位,且她给出了这个头,还明摆着要得罪长女,这样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事,她又不傻,哪里能乐意干?只是百般推脱不掉,只得被逼来了。

贺太太后面这些解释的话算得上推心置腹了,但霜娘都没什么心思听了,敷衍着应了,让回去给贺老爷回话,说她要想几天,就把人送走,然后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抱头苦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