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将军的话使得寝宫里的人多了一层深思。
不过太后却是不理会这些的,她脸色黑沉的喝道:“崔英,哀家乃是皇上之母,皇上没有留下遗诏,哀家这个一国之母,任命谁为皇帝,难道还要你一个小小的将军质疑吗?你想干什么?”
太后冷冷的瞪着崔英。
崔英沉声:“太后娘娘,既然皇上没有留下遗诏,这继位人选就是朝中的大事,怎么能由一个女人随便来决定呢,臣记得皇家祖训是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娘娘这样理所当然的干政,臣认为不妥。”
太后开始喘气了,指着崔英:“放肆,崔英,你竟然胆敢指责哀家。”
太后一党的人已经反应了过来,迅速的攻击崔英。
“崔将军,你这话就过了,太后乃是一国之母,皇上的亲母,太后娘娘自然有立新君的权利。”
“是啊,崔将军这样忤逆,究竟意欲所为,还是有人指使崔将军这样做的。”
这人话一落,寝宫里,靖王爷飞快的望向了自已的儿子萧煌,此刻靖王萧琮的眼里有一丝儿的恼火,自己忙碌了这么久,儿子不会还想和他争吧,他都说了,自个儿的东西将来都是他的,他怎么还要和他争啊。
萧琮望着萧煌,眼里有一丝儿祈求,若是这时候儿子站起来,说一句话,相信崔英等人不会再说什么。
可惜萧煌从头到尾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已得到消息,皇帝先前留下了一道遗诏,这道遗诏眼下在大长公主手里,大长公主正往宫中赶来,所以他不着急。
本来他之前是准备弄一道假遗诏的,因为他手下有人能模仿皇帝的笔迹,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捏造一道假遗诏,等他登上帝位了,谁又会质疑这道遗诏呢。
只是他没想到最后皇帝真的留下了一道遗诏。
萧煌想不明白皇帝最后怎么就下了这道遗诏。
萧煌想着掉头望向寝宫大床上的皇帝,发现他此时安静的躺在床上,就是一个神容枯槁的老头。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威风。
罢罢罢,人死如灯灭,前尘后事一笔勾消吧。
萧煌正想着,耳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支持靖王一派的人,和支持萧煌一派的人都要打了起来,另外一派中立派的人,安静的看着,谁也不帮。
这时候谁都没有去管死去的皇帝,可怜那床上躺着的皇帝,到死都没有人关心一下。
寝宫里众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门外响起脚步声,一道冷喝声传了进来:“住口,成什么体统。”
进来的人是大长公主和临阳郡主慕芊芊,还有安平候府的叶小候爷叶廷。
一行人从外面一路走了进来,不但如此,大长公主的手里还拿着一道明黄的锦帛,看上去好像是圣旨遗诏之类的东西。
寝宫里争吵不休的人一下子停住了,齐齐的看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满脸的怒容,怒瞪着寝宫里的所有人,心痛的说道:“皇上刚死,你们不管皇上的死,竟然在皇上的面前,争吵个不停,真是寒了皇帝的心哪。”
大长公主话一落,寝宫里所有人一愣,随之众人醒神,扑通扑通的跪了下来,最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哭起了皇上。
“皇上啊,皇上。”
太后望向大长公主,又瞄了一眼大长公主手里的明黄锦帛,猜测那应该是皇上的遗诏。
皇上的遗诏怎么到大长公主的手里的。
太后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心里仔细的盘算了一下后,以她对自个儿子的理解,儿子就算留有遗诏,也不会留给萧煌,只可能留给靖王萧琮。
所以大长公主手里的若是遗诏,那么定然是让萧琮继位的。
太后心里一下子高兴了起来,眉眼拢着笑意,望向大长公主客气的说道:“大长公主怎么进宫来了?”
大长公主瞧一眼太后,真有些不大瞧得上太后了。
床上躺着的好歹是你的儿子吧,就算母子之情淡薄了,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竟然只关心遗诏的事情。
还有她如此欢喜,只怕以为遗诏上继位的人是靖王吧。
大长公主唇角一抹讥讽的笑,望着太后皮笑肉不笑的扬起了手中的明黄的圣旨。
“先皇遗诏在此,众位大人跪接先皇的遗诏吧。”
众人齐齐的跪着,靖王也跪了下来,靖王本来有些担心,可是前思后想了一番后,认为以皇帝和萧煌的恶劣关系,他绝不会把皇位让萧煌坐的,但眼下皇室没有皇子,所以说来说去,继位的人应该是他。
若是皇上下了诏书,就算朝中崔英等人反对,只怕也没有办法了。
靖王如此一想,只觉得心情畅快不已。
他这样的神色自然也没有逃过大长公主的神色,大长公主唇角讥讽的笑意更浓了。
靖王若是个有能力的,让他继位倒也无防,明明没有能力还宵想帝位,当真是脑子进水了。
太后已等不及的催起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请宣读先帝遗诏吧,唯有新帝接了诏书才好发布讣告,诏告天下,举国发丧。”
“太后娘娘倒是有心了。”
大长公主掐了太后一声,然后把手中的锦帛递到了叶廷的手里。
“廷儿,宣读先皇诏书吧。”
“是,祖母。”
叶廷把锦帛抖开,飞快的看了一看,然后宣读。
“今朕大限已至,皇位由靖王一一一。”
叶廷刚读到这儿,还没有往下读,便看到靖王萧琮整个人激动的跨前一步,连连的磕头:“臣弟磕谢皇兄圣恩,臣弟定当尽心心力的打理好西楚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