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起身道:“宵禁命令完毕,但有不清楚者现在提问,过了现在出错者,本官不接受解释,斩立决。”
捕头抱拳道:“相公,若是一刀切,不许任何人进出城门,实在影响太大,秋收进入尾声,但是尚未完全结束,许多人的营生也在城外,而城外未归的人,不能回家也实在说不过去?”
“现在是作战状态,现在是作战状态,现在是作战状态!”高方平敲桌子道,“然而你和本官扯少数一些人的粮食,营生,游子的睡眠问题?你就这么做捕头?还是高唐的太平日子太久,让你们忘记了有事时候的血腥?本官当然知道宵禁会损失什么,但若这个口子一开,谁都有亲戚,谁都有熟人,老百姓也就谁都有各自的理由,里面的要找理由出去,外面的要找理由进来,我问你,本官知道谁是良民,谁又是暴民?本官怎么知道哪些人是怀着特别目的和任务、进行城内城外串联某事的?命令不容更改,就一刀切,但安抚大家的时候说话有技巧,告诉他们造成了损失的,过后本官会有一个交代,拉扯着,就没有过不去的槛。”
捕头不说话了,马军都头看了一眼坐在高方平旁边的主簿大人后,抱拳道:“小高相公,靠近城门三丈者斩立决,此条太难执行,平时大家都习惯了靠近玩耍,特别是孩子……”
高方平打断道:“好吧孩子是无辜的,不懂事的。宵禁命令不解除,但此条可以更改,十三岁以下者靠近的,把孩子的父母斩了,关键时刻若是他们管不好孩子,监护不到位,死了别喊冤枉。正因为这条难以执行,才最需要执行。因为一旦有事,此条就最容易成为有心人利用的死穴。简单说,本官是安全第一做派,倘若城外真有一千暴民攻打城池,我一点也不害怕,再多五倍我也不害怕,但我就怕城内出现乱子,若是有人利用执政者的同情心和不小心,利用孩子或弱者的身份掩护、接近城门搞事,而我等没缺乏应对机制,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高方平起身敲击桌子道:“那就代表朝廷花费无数财力和民力建设用来保护百姓的城墙,形同虚设,若是因此被破城,演变暴民和城民的巷战、烧杀抢掠,死五千人那是少的,死两千孩子那也是少的。更严重的在于凛冬将至,若是高唐的秋收粮库被抢,在博州不作为或无力救助的情况下,高唐三万人口死一半,那只是刚刚开始!”
虽然这些尚未发生,也只是高方平拍脑袋的一个预测,但是听闻之后众皆色变,主簿大人也捻着胡须,仔细的考虑了起来。
到此已经没有不同声音,高方平抛下令箭冷冷道:“先下手为强,为维护本官的安全和皇帝利益,我不介意在特殊时期错杀那么些人。相信我,高唐真不太平,由于某些原因,本官亲眼所见这里的仇官仇富情绪要尤其重一些。所以一但乱起来,一但控制不住,我会被他们吊路灯的,为了老子的安全,若你等执行过程出现瑕疵,影响到我的利益,我就要杀一儆百。是的我就有这么猥琐,我把你们先干掉,好过我被那些猥琐份子吊路灯。去吧,命令已经下达,严格执行本官指令!”
确认命令后,在现场就打散了指挥构架。目下跟在身边的三十七个虎头营士兵,留了十二个配合梁红英一起跟在身边护卫,其余的二十几人,进驻高唐县的队伍之中充当指挥构架。
都不用去分析,就能知道高唐的这些捕快弓手是毫无素质、缺乏训练没有想法的一群废人,是不堪大用的。但好处在于,缺乏能力的人他通常也就相对随和,容易驾驭,容易听话。比方说如果特殊情况高方平不能理事了,冷不丁换个文弱书生来临时接管永乐军那群有能力的流氓,书生要是能管住他们那才是怪事。
所以现在虽然有点寒碜,但有二十几个训练有素,了解高方平行动机制、见过大场面的虎头营士兵进驻指挥,也就勉强的堪用了。
至少在真的控制不住起大乱前,他们是堪用的。而高方平正在做的事,就是提前压制威慑,杜绝起乱。所以在初期需要严格执行酷吏政策,压制乱的苗头。
若是永乐军再这里,政策就可以适当放宽,不用如此拉仇恨,原因很简单,有永乐军在,真乱了起来也能压得住。但是这些高唐的差人,一但真乱起来,他们有概率和当时的孟州一样不作为。然后就一环接一环,犹如病毒扩散,全面伤害。
所以不能乱起来,就是重中之重。
高唐的总体情况又和郓城有些不同。高唐的规模更小一些,由于各种原因,目下高唐暂时不设县尉和县丞,只有一个主簿作为副官。
和郓城不同的在于,高廉才是这里的土著坐塘鱼,而主簿是个年轻的书生,外来人,也是京官派,还是高廉的同窗、同科进士,只是说成绩差些,是末科。
外来人书生意气,加上同窗之谊,所以高方平不敢说这个主簿是个好人,但主簿这样的人,大概率和柴家不对付,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是高廉的同盟,这是高廉离开时候低声交代的。也正因为这样,高廉才能基本掌握高唐的权利,顺利的把县衙之内和柴家有关系的人清理出局。
否则的话,遇到目下的这种形式,只要都头之类的人中,有一个或者几个是柴家的人,那绝对是能带来不小的乱子,让高方平做任何事都不会太顺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