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那些土族是单纯的直人,当有天他们发现被骗了之后,那是会出现些乱子的。
到此,高方平继续思考:时迁说蔡卞他们提及的西夏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想了少顷,高方平勃然色变。
当时宗泽判断西北形势紧张,或将开启第五次宋夏之战,那虽然有给天子庙口后的高方平解围的意思,但既然是宗泽的奏报,肯定确有其事,空穴不来风的。
高方平铁青着脸色继续联想,如我是西夏,确定了对宋发动国战的策略后,最需要做的当然是让宋国的后院起火。
后院起火有几种形式,一个是辽国对宋政策的干扰。不过辽国现在自身也问题重重,女真人和高丽人在辽东撕逼、给他们不断的制造麻烦。其次,辽国和大宋是纸面上的盟国,大宋一直在给钱输血。所以西夏人这个时期影响辽国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那么,就只有大宋的内乱和天灾了。
但方腊直接在还没有起事的初期,就被高方平强势打残平息,连续的水灾蝗灾,也因为高方平强势进驻江南而稳住。
于是这个时候,高方平认为只有两种可能:一,他们出手煽动水泊贼寇动乱,引发北方的局部乱局。二,因为蔡京政策的漏洞,他们借机煽动广西土族闹事,让宋国后院起火的时候,方便西夏人于西北起兵,强势收回目下控制在种师道手里的部分长城。
分析到此的时候,就算仅仅是高方平这个被迫害妄想者的心理推演,但是也足够惊悚的,并不妨碍高方平觉得这会发生。
“那么到底是水泊还是广西?或者两边同时进行?”高方平喃喃说着,起身在房间里度步。
从蔡卞他们的谋划来看,当然在谋划广西攻略,蔡卞他们显然在提供消息甚至帮西夏人在计划,要借西夏人的手、去彻底打垮蔡京的一切政治生命。
这是真的,若是这个丑闻捂不住被曝了出来,蔡京王祖道是绝对下台滚蛋的。
但是,蔡卞朱勔这些丧心病狂的国贼却想偏了,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西夏人大概率不会指望着蔡卞这些人,而会两线并行,隐瞒住蔡卞朱勔这些自以为是的白痴,同时也进行水泊攻略。让大宋的西南和北方到处起火。
那时候朝廷财政枯竭,仅仅用于内部平乱的军费都会一团乱麻,还如何支持西北作战。
关中目下虽然经过了宗泽的建设,却仍旧贫弱,不足以支撑宋夏国战的整个补给线,而一但没有朝廷支持,那真会把种家军给坑死的。
若是唯一能战的种家军跪了,兴许不用等女真人南下,大宋就要丢失三分之一个江山。
“丧心病狂的国贼!竟敢为一己私利,把整个国朝上千万人至于危险境地!”走来走去想到这里的时候,高方平怒掀桌子道:“真想现在就带人打进杭州去,先把他们这些个人给挂了路灯!”
菊京以日本武士特有的模样跪在地上道:“只等相公一声令下,菊京即刻前去杭州,处决那些需要处决的人。”
高方平是真有冲动把他们给这样办了的,但考虑了顷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现在杀他们没用,兴许这些事已经在进行当中。他们只是提供消息和契机,对事件的进程并没有多少影响。而且大宋不需要这样的事,我高方平,不想把政治生命以及大宋国运,压在一件没用的事件上。”
“那请相公指点,菊京该去什么地方杀人?我虽然不懂,但是觉得很厉害,出事了当然是要杀些人的。”菊京说道。
高方平一时也说不清楚了,摆手道:“等我想想。”
“嗨。”菊京这才安分了些。
作为一个大棋党,高方平坐了下来,拿出了已经被收起来的棋盘开始摆放。然后看着棋盘发呆,持续到了天明之际。
水泊地区,在高方平看来是比广1西还重要的地方。
因为广1西的局面若是出现变故,其实说起来那些土族的战斗力和戾气是有限的,只要操作得当,未必就一定需要用兵才能解决。譬如现在如果是高方平知桂州,只需有虎头营配合厢军,无需朝廷的帮助,就可以把蔡京在广西留下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