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丰雪原先正埋头认真地编制着一顶帽子, 他还没来得及听清心月狐说了什么时，就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皮逐渐变得格外的沉重。

他用力地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刚准备伸出手揉眼睛，可在手还没来得及举起来便因为困倦，而倒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很显然，有一些话心月狐并不打算让他听到。

吕辞卿见状态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他有些庆幸自己勉强还算是一个稳重的人，所以才能在刚刚听到心月狐的话之后，仍旧可以稳得住自己的手，否则这会估计已经被熊猫挠成花脸了。

至于马甲被扒了个彻底的当事熊，看上去倒是不慌不忙的, 他抬起眼皮静静地看了心月狐一会, 随后颇有些无奈地问道：“好端端地突然翻这些个老黄历出来做什么, 那已经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总不能是因为他崇拜我, 才去搞什么灵力复苏吧？这锅我可不打算背。”

其实心月狐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心里都没有什么底数, 只是依稀回想起自己曾经在某个酒桌上听到的传闻罢了。她本想着, 如果传闻是假的，便顺势说自己在开玩笑。

可即便在心里做足了准备, 但从竹珩的口中得知这个传闻的确是真的时，心月狐的内心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撼。

听到如此令人目瞪狗呆的消息后，沉香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彻底地陷入了短路状态，并已经开始逐渐的罢工了, 他脸上呆滞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掐他的人中。

很明显这一次，要比之前沉香得知竹珩是妖尊时受到的冲击力更大。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 妖尊和灵圣这两个称号, 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扯到一起相提并论的。

前者战绩惊人, 一战下去能够让地府忙上三年，堪称妖界伏地魔。而后者则功德无量，天底下的修真者和妖怪听到了这个称号不说感激，至少也是要心存敬畏的。

如果当年灵圣没有划开天空让灵力流散到凡间的话，如今凡间的灵力恐怕早就已经枯竭了，那么妖怪也会因此失去了修炼成精的机会，而人类自然也无法再踏上修真的道路成神成仙。

“这尼玛就相当离谱了。”沉香用力地抹了一把脸，整个人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三观这种东西或许崩着崩着也就习惯了，但说到底也不能是这么个崩法吧。

吕辞卿伸手将挖耳勺放回到了桌面，深怕之后还会再听到一些让自己手抖的消息，便不打算去祸害那两只熊耳朵了。

过了片刻，他还是没忍住伸手捧着竹珩的脸认真地端详了好一会，但实在是很难将这张萌萌哒的小熊脸和传说中的灵圣联想到一起。

竹珩的脸被捏得皱成了一团，他抖了抖头顶的耳朵慢悠悠道：“虽然我当初的确是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这个时候准备夸我是不是有点晚了？”

当年他的本意并不是释放灵力，但结果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便是命运使然了。当时得意的心情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的，但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天庭那群小心眼的人自然不会大咧咧的号召三界告诉所有人，灵圣便是那位桀骜不驯的妖尊。

划破天空的那一天，也是竹珩因为迷路和月下结仇的那一日，因为西方的那些和尚也插手了这件事情，竹珩没能逃脱两边的追捕，最后在协商之下便同意了天庭的说法，

妖尊扰乱天庭之后安然的全身而退，而不久之后灵圣在天庭还在混乱的时候借机划破了北天门的，弄出了一道天痕。

玉帝念凡间生灵修炼不易，便没有下令将天痕补起来，给了人类和妖怪修炼的机会。

既然已经答应了条件，竹珩下凡之后自然也不方便大肆宣扬自己在天庭的所作所为。

说起来他曾经倒是假装普通的小妖怪混进了祭拜灵圣的仪式，场面还挺壮观的，香火可以说是极为旺盛了。

只不过当时因为他在憋笑，所以表情自然是做不到像其他的小妖一样的虔诚，因此被连骂带轰地赶出了仪式现场。当时那位妖族的长老还责怪他是只不懂得感恩的妖怪，根本就不配得到灵圣的庇佑。

“非常的了不起。”吕辞卿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果不是涉及到一部分迷信的因数，当年“灵圣”释放灵力的举动未必不能跟其他传说一眼出现在小学人教版的课本里。

没准更夸张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现，比如数学会多一道求天痕的总面积之类的题目。

说实话心情复杂是肯定的，毕竟修士崇拜灵圣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而上方则更讲究这种相关的仪式感，非正式员工在经历一系列的考核之后，前往灵圣雕像前敬三柱香，叩响头之后才算是正式加入了上方。

据说当年除了口口相传以外，上方的创始人翻阅了古籍史册等一系列书籍，始终都没有发现和灵圣相关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