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加工处是赵国年早在刚和李靖庭做药材批发生意的时候就开起来的。
当时他们刚刚走了第一批货,拿到九百多块钱,一个人分了四百多。那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四百多,农民家庭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
赵国年和李靖庭当即就决定多收一些中药。可是当时遇到一个问题,就是除了一些常见的中药,山里许多值钱的要才一半人家都不认识。
为此,赵国年和李靖庭想了很多办法,例如通过卫生所开展卫生科讲堂为由,向大家介绍药材形状,但都不太理想。
收上来的草药很多都要他们分拣一下,能用的不多。
李靖庭当时很苦难,讲座办得也越来越勤。赵国年却在一次讲座中发现了一对兄弟俩。
老大看着比赵国年要大几岁,弟弟跟赵国年同龄。兄弟俩十分瘦弱,却听得十分认真。
赵国年状似无意地问过那个弟弟,原来兄弟两个人从小身体就弱,两个大小子,却不能下地干活儿。
家里的重担都在母亲身上,家里特别穷。
兄弟俩来听这个讲座的目的,就想知道有什么中药可以治疗身体,因此比谁听得都要认真。
赵国年给两人号了脉,其实就是先天不足,因为家里困难,身体一直没有补回来。
“靖庭,这两个人帮着咱们采药,你觉得怎么样?”
“啊?他们两个?能行吗?”听到赵国年的提议,李靖庭觉得十分吃惊。但是他一向习惯了赵国年的话,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说,先考验两个人一下。
考研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选出了一些讲座里讲过的相似草药让他们区分,没想到两个人记得还真得清楚,一丝不差。
李靖庭觉得很惊讶,于是也就同意了赵国年先给他们调养的建议。
于是,这兄弟两个人就开始了一边吃着赵国年开的药,一边给赵国年打工的日子。
巧合的是这兄弟俩也姓赵,老大叫赵有才,老二叫赵有义。赵有才年纪大,为了跟赵国年区分开,就以赵大称呼,同理,赵有义就是赵老二。
后来,赵大和赵二在山上采药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对中药很有研究的叶小倩,赵国年和李靖庭的团队就多了一个女生。
几个人一直是李靖庭在明,赵国年带着三个人在暗收药的,可是赵国年觉得这样依托卫生所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于是几个人商量着,偷偷地找了个废弃的厂房做起了简单的加工。
这个加工是专门针对首都那边中药铺的货的,怕人发现,从来不在当地销售,也不在当地出现。
然而,他们就遇到了那个因为用了宋正德的劣质肥皂全身过敏的病人,赵国年为了救人,想了想,还是破例从小药房里拿出了自己研制的药丸。
而后,就被卷进了宋正德的案子里,直到后来很久都没有脱身。
也是在跟宋正德斗智斗勇的过程中,赵国年觉得应该将手续完善一下,却不想被宋正德抢先一步,将小药房给举报了,赵二也被抓了。
这一次要不是王科长协调,赵二还被关在局子里呢!
赵国年带着合法合规的手续回来,几个人重新聚在一起,都说不出的高兴。
赵国年自然就是当之无愧的厂长了,负责药品研发及加工,李靖庭作为副厂长负责工厂管理以及销售。赵大负责配合赵国年管理生产,赵二负责管理工人,而叶小倩负责财务及后勤。
李靖庭雇了四个手脚麻利的女工,让叶小倩先带着一群人做培训。其他人则是一起翻新厂房。
这个厂房本来就是废弃的,赵国年老早就给买下来了。巧的是厂房对面不远,就是陈立夏租的那间用来做印刷厂的厂房。
赵国年去看过几次,杜艳惠都不在里面。但是工厂里面生产经营都在正常进行,工人们也没有懈怠的情况,一切看上去都井井有条。
但是赵国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说不上什么,只能让人盯着点。
而他自己的厂房,通过一个星期的简单清理,已经焕然一新。
办公室,研发室,实验室,加工车间都粉刷一新。而叶小倩培训的几个女工也有了成效,一些简单的加工方法都掌握了。
眼看着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这天,卫生监督管理局派人来检查,赵国年却在检查队伍里看到一个“熟人”——冯辉。
自从陪着陈立夏去了铁阳,赵国年几乎快要把这个人忘了,没想到,他现在从工商局调到了卫生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冯辉看着赵国年露出一抹颇具威胁意味的笑。
赵国年冷眼看过去,他却一转身装模作样的检查了。
这看看,那看看,面上认真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坑赵国年一笔。当初陈立夏的营业执照他就没有捞到什么油水,还被周局长给臭骂一顿。
现在到赵国年这儿了,他怎么也得把之前欠的都拿回来!
冯辉想的太认真,一没留神撞到一个人,他一抬头,眼睛一下子呆住了。
眼前的人虽然穿着一身朴素的花布衫,竖着乡下最土的两个辫子,却掩不住明艳动人的脸庞。清丽的五官像极了画上的古代美人,加上她这个打扮,冯辉脑袋里忍不住浮现出四个字,贤妻良母。
他心猛然加速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儿。
叶小倩被人这么盯着,十分不悦。她本就是内向的性子,在村子里十分受人排挤,最怕别人这么看着她。
何况眼前的人虽说穿着一身中山装,一本正经的,但是那眼神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叶小倩毫不留情地瞪了冯辉一眼,就走了。
可她的眼神却被他理解成了眉目传情,淫笑着目送她走进办公室,才收回目光。
检查车间的时候,他特地问了一个工人,刚刚那女人的名字,才知道,原来她叫“叶小倩”。
果然是人美,名字也美。
冯辉心里美滋滋的,一下子就知道了问赵国年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