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胤祹、胤礼二人二人躬身退出,贞武才看向张鹏翮,道:“上书房此时应是忙碌不堪,运青求见,所为何事?”
“回皇上。”张鹏翮忙躬身道:“绿营加饷、八旗实行‘生息制度’、抽调二成精锐入海军和禁卫新军以及遣散费用,臣粗略估算,亦将耗费二千余万两,官员加俸,少则于事无补,多则朝廷不堪重负,微臣恳祈将官员加俸延后,否则国库将消耗一空。”
原来是担心银子不够,贞武不由微微笑了笑,道:“从八旗抽调二成精锐入禁卫新军,沿海几大水师并入海军是急务,必须从快,六月之前必须完成,绿营加饷有利于稳定军心,从八月开始按新饷发放,先放出风声以稳定人心。
至于银子的事,你无须担心,八旗的生息银不能用国帑,否则容易招惹非议,这笔银子从‘四大恒’和远洋贸易船队的股份分红中支付,不足部分,朕另想法子,总之,不用朝廷负担,否则,绿营、八旗粮饷一例就成了笑谈,毫无意义。”
听的这话,张鹏翮不由一楞,所谓的生息银存入‘四大恒’竟然是烟幕,股份红利才是八旗的福利,真不知道‘四大恒’和远洋贸易的红利能有多少,八旗福利每年最低也要五、六百万两白银,否则就无法相比于绿营的加饷。
不过,贞武既然主动应承下来,想必差的也不会太多,他不由暗松了口气,原以为贞武玩的是掩耳盗铃的把戏,不想他竟然是来真的,也亏的这主子有钱,如此一来,绿营、八旗粮饷一例的意义可就大了,而且贞武对八旗的掌控也将更为牢固。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贞武敢如此加饷加俸,必然有所依仗,不知他有何凭仗?微一沉吟,他便欠身道:“皇上圣虑深远,烛照万里,筹划周详,微臣等实不及万一。”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八旗生息银虽无须朝廷负担,但海军及禁卫新军皆已纳入朝廷经制之师,二成八旗精锐和沿海三大水师并入海军,仅是军饷开支,朝廷亦不堪重负,今年尚能应付,明年,臣恐朝廷无力支付这巨额的军饷。”
贞武微微点了点头,军费开支一直是朝廷财政支出的大头,未加饷之前,八旗二十万,绿营五十六万,一年的军饷开支在二千万两上下,如今增加了海军和禁卫新军,之前规模小,开支并不大,若是扩大到二十万,这军费无论如何也要上三千万,而朝廷一年的岁入却是不足四千万,也不怪张鹏翮为此发愁。
略一沉吟,他便开口道:“大清未来几年,在西北、东北、海外皆要大举用兵,海军和禁卫新军近几年快商扩展是必须的,不过,八旗、绿营的规模会相应的压缩,总兵力将长期维持在百万上下,待澳洲、南洋、美洲开发繁荣起来,兵力可能要达到一百五十万甚至是二百万,不过,到了那时,正常的赋税亦能支持巨额的军费。
最为困难的是这几年扩军所需,若是仅靠朝廷供养,必然增加百姓负担,朕可不想落下个穷兵黩武的名声,因此,扩军所需,必须通过掠夺,特别是对美洲和非洲的掠夺来弥补这巨大的缺口,不过,即便是掠夺美洲、非洲亦需要时间,至少要到明年,才能见到成效。
朝廷不能没有存余,国库攒点银子也不容易,朕没打算动用库银,朕准备发卖海上商船的航线来筹集今年加饷加俸的额外开支。”
不动用库银?张鹏翮听的一呆,发卖海上商船的航线能筹集多少银子?呆了一下,他才躬身道:“皇上,即便去掉八旗的生息银,此番加饷、谴散、加俸,粗步估计也要一千余万,售卖航线能筹集到如此巨款?”
听的张鹏翮置疑,贞武微微笑了笑,去年移民澳洲,一众船商争着要破家为国,免费运送移民以换取航线专营权,他楞是没同意,就为怕贱卖了这航线专营权,没想到如此快就派上了大用,略一沉吟,他便道:“如今海贸兴盛,大清海军又日益强大,海上航线专营权价值不菲,一条航线少则数十万,多则上百万,筹集一千余万,想来问题不是很大。”
经贞武这一说,张鹏翮立时就反应过来,贞武这是要对海商的经营势力范围重新洗牌,他心里不由一惊,一众大海商无一不是背景深厚,与地方官员、致仕官员、朝廷官员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公开售卖航线,无异于对海商的一场洗劫,会否影响朝廷声誉?会否引起海商及官员的不满?
想到这里,他迟疑着道:“皇上,日本及南洋的航线,一众海商经营已久,公开售卖,微臣担忧有损皇上声誉。”
“朕不图虚名。”贞武不以为意的道:“随着澳洲、南洋建省,日本江户、大坂的开放,美洲航线的开通,接下来还有非洲航线、欧洲航线、莫卧儿帝国、奥斯曼帝国、阿拉伯、波斯、锡兰、马拉巴等各条航线都将马上开通,大清的海商规模这两年翻了一番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