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骂边后退,色厉内荏,瞳仁里全是对来人的恐惧。
外面的人对他的骂声充耳不闻,锁头咔嚓一声打开,狱卒还恭敬的帮着推开了牢门。
苏伯言举步入内,颀长身影使得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逼仄,被逼至墙角的人只觉喘不过气来,吭哧吭哧怒视。
“十二监是宦官衙门,在里面任职的泰半都是阉人,李厂督你不也是吗?阉狗?何苦这样骂自己。”
“我呸!你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忠心于皇上,你不是!只手不能遮天,早晚有一天你做的这些会被皇上知晓,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我能得意到几时我不知道,但是你能不能看到那一天,我却是知道的。”
苏伯言笑笑,又逼近一步。
“东厂主刑讯,李厂督在刑讯上为个中翘楚,听说很多人只要交到你手里,还没及审讯就先尿裤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李厂督这些年确实很威风。”
“我记得四年前,我还亲身领教过李厂督的手段,好像正好是元宵花灯节来着。”
“当时没长眼,不小心冲撞了厂督身边的跟班,匕首在身上戳出十二个窟窿的滋味,真不好受。”
李放瞳孔再次猛缩,脑子里细细回忆后,化为震惊。
元宵花灯节,各监衙门晚上都有假,相约了看花灯凑热闹是常例。
当时他带着几个随从,正从东厂办公署离开,准备出宫看花灯。
在穿行过花圃的时候,拐角正好低头走出来个小太监,十六七岁模样,不小心跟他们一行走在最末的随从撞了下。
当时随从一脚把小太监踹翻,骂了句不长眼的狗东西。
他那时候说了什么来着?
他随手扔过去一把匕首,说,“随便扎几下小惩大诫,烟花会马上开始了,别耽误时辰扰了杂家兴致。”
回忆中止,李放脸色灰败,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