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厂花护驾日常 七杯酒 3265 字 10小时前

姜佑犹豫了一下,迟疑地把手交到他手里,他这次没架到自己手臂上,反手攥在手里,带着她一路往东宫走,她方才摔得地方现在发作起来,每走一步都钝钝的疼,这时候也只能硬忍着。

薛元恍若未觉,仍旧自顾自地往前走,只是手上略微用力,不动声色地把她拉近些,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姜佑踉跄着走了几步,难得沉默,忽然又抬头问道:“东岚呢?”

薛元讥诮地笑笑:“旁的不说,冒充太子是个什么罪名,您心里应该有数。”

姜佑霍然变色:“是我逼着他冒充的,跟他没得干系,你不要动他!”

薛元唔了声,漠然道:“若是没事,臣也不想和二公子为难,只是现在怕是迟了,人已经送到昭狱里去了,是生是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里的小手僵了僵,她顿在原地,抬眼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像极了孝宗生前,只可惜年龄所限,总缺了那么股子威势。

薛元垂眸道:“殿下有何见教?”

她气得身摇心颤,人反而静了下来,竟反手拉着他往东宫走,又一转头道:“你们都不许跟着。”

身后的人面面相觑,见到薛元颔首,这次立在原地不动。姜佑拉着他径直回了东宫,立在正厅的中央问他:“我方才没想到,现在仔细想想,其实早上的时候掌印就看出来那个是我了吧?”

薛元眼底微有讶异,不过还是淡笑一声没有应答。

她脑子转了几转,最终还是交了实底:“宁王要杀我,掌印却要拿我当挡箭牌,既然有我和镇国公把事情做在了前头,掌印只用坐山观虎斗,又何乐而不为呢?”她深吸一口气:“我今日出宫便是为了和舅舅商量怎么应付宁王,这事儿既然是对掌印有好处的,你又何必动怒为难东岚呢?”

薛元眯起眼,这孩子真是玲珑心肝,竟把他的心思猜了个七八成,虽然晚了点,倒也称得上聪敏慧黠:“这么说来,臣反倒应该感谢您了?”他淡淡道:“您说的这些都没错,只是...”他忽然欺身近了,红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脸:“您当初答应臣要听臣的,怎么一转眼就忘在了脑后?您说说,臣该做什么才能让您记住?”

姜佑不自在地退了一步,神色挣扎几下,最后竟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抬起头却是满脸无辜恳切:“我年纪小,处事儿有不妥当的地方,还望掌印能多提点着些,我以后改就是了。”

她抬起头眨眨眼,软声道:“掌印大人不记小人过,便饶了我和东岚这一遭吧,我知道今日劳您费心是我的不是,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了。”这招对孝宗百试百灵,就是不知道换个人又如何了。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轻轻的鼻音,又刻意用可怜巴巴的语调,明知道她是装可怜,却还是听的人心都酥了。

她看薛元还不搭话,心里盘算着躺在地上打滚耍赖能不能糊弄过去,不要面皮地软硬兼施,怎么也得保下东岚一条命。

薛元漫不经心道:“如今世道艰险,防人之心不可无,臣也是怕您着了奸人的道。既然您诚心认错,那臣也不好驳了您的面子。”他本来就没想把张东岚怎么着,只要拿捏着这个把柄就够了。

这话便是允了,姜佑心头乱跳几下,又猛地一静,浑身脱了力一般,两条腿有点发软,无力地踉跄着退了几步,右腿却比方才还疼上几分。

薛元忽然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您还没回答臣,怎么样才能让您把臣的话放到心里?”

姜佑装傻:“掌印的话,我每句都记在心里。”

薛元认真想了想:“您小时候不听话,张皇后是怎么教训您的来着?”

姜佑小时候皮,张皇后舍不得打女儿别处,便只挑肉最厚最经打的两瓣臀下手,她的面皮一下子紫胀,有点惊慌地转身要跑,被薛元强制拉住按在膝盖上。

她这回真的慌了,这么大人了还给人打屁.股,传出去没脸见人了。她四肢划拉着要挣脱,一边扬声道:“掌印,掌印自重!”见薛元还没有放手的意思,慌忙告饶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我下来...啊!”

薛元半轻不重地在她两瓣臀上拍了一下,淡声道:“您别乱动。”说完仍旧掀她的曳撒。

姜佑骇的脸色忽青忽白,拧着身子就要跳下去,忽然觉得右腿一凉,裤管被捋到膝盖以上,就见膝盖上好大一块淤青,已经肿胀了起来,还渗着丝丝血迹。

薛元问道:“您宫里有跌打创伤的膏子吗?”

姜佑怔了下:“在我床头的柜子里。”她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眼神有点飘忽,见他取了药来才讪讪道:“我还以为...”

薛元把她右腿搭在自己膝盖上,整只小腿纤细修长,摸上去像是滑不溜手的软玉,却又比软玉多了几分温度。

他不动声色地放开手,倒出药酒来到自己白洁有力的手上,一边给她擦一边道:“后天先帝出殡,明天您得去住持中馈,后天还要扶灵哭驾,难道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过去?”

她疼得一呲牙:“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就是不抹药,两三天也就好了。”

薛元低头见那玉雪之中的一片乌青格外刺眼,手里加了分力道:“那可未必,有时候一点小伤不在意,等过几年就没准就成了大毛病了。”

姜佑疼得呲牙咧嘴,只能跟他说话分散注意力:“掌印养尊处优惯了的,又没受过伤,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别,别是危言耸听吧?”

薛元微微笑了笑:“很多年前伤过一回,不过如今都好了。”

姜佑来了兴致,追问道:“掌印是怎么受伤的啊?”

薛元慢慢地帮她把淤血揉散了:“为了救人,不小心伤了自个儿。”他看了眼姜佑,不等她发问便继续道:“是个丁点大的孩子。”

姜佑长长地‘哦’了声,眼里却满是不信,薛元会舍己为人那才真是有鬼了。

薛元帮她上好了药,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如今时候也不早了...”

姜佑正等着他说‘臣就告退了’,就听他转了话风道:“臣明日还要赶早去正泰殿,就请您体恤臣一二,让臣留宿在东宫里吧。”

☆、第17章

反正东宫地方大,姜佑无可无不可地道:“那我命人把西边暖阁收拾出来,留掌印住一宿。”

薛元漫不经心地道:“臣住不惯西晒的屋子。”

她蹙眉道:“那你住东边偏殿好了。”

薛元道:“偏殿地方太小,臣伸展不开。”

姜佑气乐了,没见过借住还挑三拣四的:“东边不行西边也不行,难道掌印想卷了铺盖住院子里不成?”

薛元垂眸道:“您寝殿难道还容不下臣睡一晚吗?”

姜佑警惕地看他一眼,咳了声道:“这个...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旁边呆着...”

薛元不过是拿话调弄她,本来没打算留宿在东宫里的,不过他向来宫里宫外说一不二惯了,见她推三阻四反而发了兴,不急不忙地道:“明天宁王进宫,后天出殡又是大日子,容不得有闪失,您宫里没个人坐镇,臣实在是放心不下啊,再说了...”他一手托起她的右腿弯折到她眼前:“您这样子,晚上没个人伺候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