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给你的,你看一下。”
陈恕打开一看,愣了愣。
“这颜色不讨厌吧?”姜醒问。
“挺好看的。”陈恕抬头说,“但你为什么给我买这个?我有被子用的。”
话刚问完,他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是不是觉得他的床单被褥睡起来不舒服?
姜醒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多备两套比较好。”然后凑近,带着笑低声说,“我怕下次不够换。”
她笑得这样不怀好意,陈恕再迟钝也领悟了其中的意思,耳根有一点点难以察觉的红。他低咳一声,避开了这个话题,同她道谢。
姜醒踮脚亲了他嘴角,轻轻说:“不客气。”
时间已经不早,再晚回去可能会耽误他收拾东西和睡觉,姜醒不好再留他,只说:“行,那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她准备送他出门。
然而陈恕却在这时将手中袋子放下,倾身搂住了她。
他的拥抱很温柔。几秒之后,找到她的唇,贴上去轻吻,同样温柔得教人难以抵抗。
姜醒察觉到了他的不舍。他不善表达,此刻的举动说明一切。
姜醒心腔里腾起热气,她同样用温柔回报,深深地回应他的亲吻。
过了片刻,两人分开来,陈恕低缓地说:“我会给你打电话。”
姜醒看着他郑重的样子,露出一丝笑:“嗯,不打我就不理你了。”
陈恕也笑了笑,两秒后笑容又淡下去,认真叮嘱:“你好好的。”
姜醒也严肃起来,抬手蹭了蹭他脸颊,“你也是。”
*
陈恕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进屋就听见陈立冬一声骂:“臭小子你死哪儿去了,待这么久!”
陈恕不回答,陈立冬“嘿”了一声,一脸怒气,捡起拖鞋就砸他,陈恕闪身躲开了。
“你再这样就出去。”陈恕放下手里袋子,找出房间钥匙。
陈立冬气得要命,“你他妈一出去就俩小时,还把房门锁着,老子没地儿睡觉,待这儿热死了,你这拿老子当贼防吶!”
陈恕一声不吭,开了房门,把姜醒送的四件套拿进去收好,接着取出一张凉席铺到卧室地板上,在上面放了被条。
陈立冬走进来一看,又“嘿”了声,说:“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把床让给你叔。”
“你睡这儿。”陈恕一句话浇灭了他的幻想,陈立冬气得牙痒痒,“你这小子,脾气还真是硬了啊,我可是你叔!”
“你不是。”陈恕冷冷说了一句,“睡完今天,你明早就走,账我只会按月给你,其他的不要想。”
“嘿,你这小兔崽子,来真的啊?”
陈恕没再搭理他,转身去收拾明天的行李。
陈立冬看出他不是以前好拿捏的小孩子了,琢磨了一会,软了语气说:“小树啊,叔跟你打个商量呗!”
见陈恕连头都不回,陈立冬恬着脸跑近,游说道,“你看你这屋子也不小,一个人住怪浪费的,咱俩一起住,这样,我每月给你缴一百房租,你从账里扣,够意思了吧。”
没想到陈恕丝毫不为所动。
陈立冬没辙,想来想去,又磨了半天,陈恕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收拾好行李就去洗漱了。
陈立动心里气炸了,却没的发作。
等陈恕洗完进来,陈立冬又有了新的打算,横着声说道:“既然你不让老子住,那总能给点钱吧,老子现在没钱,你就得提前还债!”
“我按规矩做事。”陈恕说,“你这样爱赌,我提前还你多少都没用。”
这话戳到了陈立冬痛处,他刚在广东老窝输了个精光,这才兜兜转转跑到这儿来,想着从陈恕这儿抠点,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上道儿,陈立冬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你这小混蛋,果然有爹生没娘养,陈大林那傻子没教过你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讲到哪里我都有理!”
陈恕却很平静:“你自己清楚,你定的利率远远超出法律保护的范围,但我那时既然签了字,现在就不会反悔赖账,我按承诺给你还账,你逼得我没退路,对你也没有好处。”
陈立冬一怔,没料到当初那个任他欺负的小侄子如今变得这样硬气。他咬牙切齿,眼睛都瞪成牛了。陈立冬很想揍人,但他不傻,陈恕现在长高长壮了,真要揍起来保不准要还手,他单枪匹马估计也捞不着便宜。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改天找着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陈恕一顿。
陈立冬心里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将陈恕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一遍,好像忘了陈恕跟他同宗同祖。
陈恕虽然嘴上说的不留余地,但第二天临出门还是放了一千块钱在桌上,陈立冬眼睛一溜,立刻就揣兜里去了,一声谢都没说,还嫌陈恕给的少,哼了两声,大摇大摆地走了。
陈恕锁好门,拎着行李包去赶飞机。
姜醒八月二号回家,没想到林时也在同一天回去了。
她是当晚才知道的。
姜母知道她回来,很高兴,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还邀了回国探亲的老姊妹过来,林时也随他母亲一道来了。
林母多年不见姜醒,一时百感交集,拉着她说了半天的话。
姜醒小时候没少受林母照顾,对她一向敬重,于是乖乖坐着陪聊天。
偶然抬起头,便看到坐在沙发那头的林时面容带笑地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