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他回了个“加油!”,又点开了明野的对话框,直到刚才,他才想起来昨天没有拿回书包。

容见想了一会儿,不打算把生病的事告诉明野,而是发了条微信,说今天有点事,明天再去明野那里拿书包。

过了好一会儿,明野才回他,说了一个“好”字。

容见松了口气。幸好明野没有多问为什么,不过男主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即使看起来很温柔,刻在骨子里的却是本能的、天然的冷漠。

楼下秦州一家三口吃完中饭后,周小春作为后母,也是要上来探望容见的,至少表面功夫不能落下。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周小春推开房门,身后跟着陆城,三两步走到容见的床边,眼眶都红了,低声说:“见见怎么病了,是阿姨没能照顾好你。”

容见好几次想把手从周小春手里抽出来,可惜虎落平阳,发着低烧,连手都抽不出来。

周小春的表现就是夸张,很夸张。她长得不算非常漂亮,至少比容见记忆里的容宁要差远了,可确实很会演戏。

韩云怕周小春贴得太近,瞧出容见的马脚,连忙找了件事,把周小春叫出去了,顺手给容见塞了一盅热汤。

屋里只剩下容见和陆城了。

容见表示,陆城要比周小春好对付多了。

陆城看着病恹恹的容见,开心得不加掩饰:“容妹妹看起来嘴硬,可身子还挺软的,隔三岔五病来病去,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只能富养。可等以后我掌了家,怕是没那么多闲钱了。”

容见若无其事地听完了这句话,他笑了笑:“以后的事谁能知道,但至少现在我可以说,如果我不想你改姓,你就改不了。”

陆城没来得及说话,容见又漫不经心地添了一句:“再说了,你现在住着容家的宅子,在容家的公司工作,那你要是改姓,是姓秦还是姓容呢?”

他心想,秦州和陆城也太蠢了,如果真改了姓,旁人也不能装聋作哑了。

陆城气得牙痒痒,他心里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可他早就把容家当作囊中之物,现在骤然被容见戳破,当然气急败坏。他捏住了容见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就嘴硬吧,再等两年看看。”

容见在心里默念了三个数字,毫不犹豫地将热汤泼了上去。

汤是滚烫的,陆城只穿了件衬衫,被烫得龇牙咧嘴,气得要把容见从床上揪起来,周小春和韩云却推门进来了。

容见半垂着眼,睫毛微微颤抖,很柔顺的样子,轻声说:“我不小心把汤洒到陆先生身上了,真是对不起。”

周小春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陆城,脸上还挂着笑,安慰了容见几句。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至少现在还不能和容见闹翻脸。她和陆城才进来没多久,而这栋宅子明面上还是姓容的,这代表着秦州还没能摆脱原来容世淮留下的人。

陆城憋着一肚子气回去了。

容见则立刻缩回被子里,对韩云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韩姨,我累了。”

其实他是怕韩云发现下巴上的痕迹。皮肤太白也有坏处,稍微留点痕迹就太明显了。

韩云原本还想多问几句,又把话咽回去了。

平时没生病已经够无聊的了,生病被摁在床上不能动的日子就更无聊了。

作为一个话痨,容见憋了大半个月,没在沉默中死亡,只能爆发了。

不过找人聊天归聊天,小命更加重要。他花了一整天,认真观察了一遍市面上所有的聊天软件,逐一分析调查,最终得出结论:市面上绝大多数的聊天软件都要手机注册,还要位置权限,这样太不安全了,一旦被人发现账号,或者软件乱推送信息就完了。其中只有一款很不同,叫作“寻他”,这是一款即时随机聊天软件,不用注册,不用位置权限,只要进入就可以匹配聊天。如果觉得对方很合适,可以生成当前聊天的房间,设置密码,只要下次两个人再来这个房间就可以继续聊天了。但这是收费项目,会涉及到现实身份,容见肯定不会用的。他就想每天能找个人,满足一下他作为一个话痨的需求就心满意足了。

容见快乐地下载了“寻他”,却没敢立刻用,毕竟和小命挂钩,还是要谨慎点多上网查点软件的资料,确定不会泄漏隐私才行。

直到周日的中午,韩云敲开了门,领进来一个人。

是明野。

如果是平时,韩云当然希望他们两个离得越远越好,可这两天容见生病,她心疼得很,就想着两个人是同龄人,多聊几句也不要紧。所以当明野让韩云把书包还给容见的时候,她索性就带明野上来了。

容见礼节性地画了淡妆,稍微遮掩了些性别特征过于鲜明的部位,偏过身,朝门口看了过去。

明野拎着书包,走到了床边,目光一顿,落在了容见的下巴上,忽然问:“怎么了?”

他的语调听起来很平静,黑漆漆的猫眼里却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本来是来探望一只生病的小动物,想逗他玩玩,现在发现他不仅生了病,身上还多了莫名的伤口。

明野就不太高兴。

第十章 辅导

屋里很暗,窗帘紧闭,只点了一盏壁灯,几乎没什么光亮。

容见怔了怔,他仰着头,不太能看清明野的面容,抬手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昨天那点痕迹能留到今天。

他随口编了个理由:“可能是被虫子咬了。”

明野半弯下腰,停在了容见的面前,两人目光相对。

容见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明野的脸,英俊极了。也许是两人离得太近,又或许是容见的错觉,他总感觉明野鬓角的碎发快要落到自己的脸上了。

这已经不是安全距离了。

容见向后退了退,移开了眼,脸被烧红了些,幸好有妆容当遮掩,不太能看得出来。而明野却状若未知,又漫不经心打量了几眼,似乎有些疑惑地问:“秋天都来了,还有虫吗?”

虫是没有,却有个陆城。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容见倚在靠枕上,长发垂坠,散落在被子上,有种很纤弱的动人。他有意扯开话题:“也许有吧。你把我的书包送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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