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混乱。”宋随意道,“只是,感觉梦醒了。”
梦醒了。从小做的梦,梦见自己的母亲,是个比谁都美好的人,漂亮,温柔,充满母性的光辉。当然,这都是做梦。凭她母亲如果没有死,一直以来都没有来见她这个单纯的结果来看,都知道,可能很多人在她耳边说的风言风语反而是真的。
比如说,说她妈妈其实早和其他男人跑了,嫌弃她爸爸穷。在外面有了更幸福的家庭,有了比她更可爱的孩子。她宋随意在她妈妈眼里什么都不是。
“结果还好。她一,好像除了我没有其他孩子。二,听说她有来找过我,是被我奶奶赶走的,说明她心里或许曾经有我。三,她真的很漂亮,而且是名门小姐,听说坑了好几个男人。算是名交际花吧。”宋随意笑了笑,“杜大哥,我这算不算突然麻雀变凤凰了,丑小鸭变天鹅了。原来我还是大名鼎鼎的名门小姐后代?”
这——杜玉清回答不上来。只看这丫头的表情,像哭又像笑,比较像范进中举。
“真的!我觉得这个结果挺好的,不是吗?”
杜玉清的眉毛揪着,这丫头真不知道花家人为什么找她回去吗?
“对了,他们说,是杜大哥主动给他们爆料的,是吗?”宋随意问,想着,他其实很想她回花家的吧。
这就是错的了。他只是想帮她找到她母亲,弄明白她小时候内心受到的创伤,或许可以破解她的白色恐惧症,和花家压根没有什么关系。
“杜大哥,你想我回花家的话会怎么样?有可能,当上花家公司的大头目吗?”
杜玉清提了下眉梢:“你想吗?”
按照花家的继承原则,她是有这个可能继承花家集团。
“不想。”宋随意摇头摆手的,“多没有意思。如果这样进去,岂不是当木偶。我还不如,和花家对着干。”
杜玉清家长无语了。
“你知道吗?他们说我很像我妈妈。我想在这点上,我和我母亲可能真有点像。听说我妈妈也不喜欢继承花家才跑掉的。”宋随意琢磨琢磨着。
“你怎么会认为你进去花家公司会当木偶?”杜玉清好奇的是她这点推断怎么出来的。
“杜大哥不是说过,我不太适合在单位里工作吗?我这人,就适合自由自在惯了的。在公司这样的组织里工作,同样会把我束缚了,我不喜欢。”
“一点点规章制度把你束缚了你都不喜欢?”
“当然了。”
杜玉清眯下眼,他这会儿明白了,明白了这丫头为什么那么怕白色了。
“你进医院觉得会被束缚了?”
宋随意眨眨眼:“哪个进医院不是被束缚了?”
“对,别人能忍受你不能忍受是不是?”
越听他这个口气越不对,警铃大作,宋随意及时刹住车:“这,当然不能忍受也得忍受。”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有了自知之明的宋丫头往后退了退,想找安全地带躲。
他的手一下子用劲不费吹灰之力,把她退下去当乌龟的身体拽了回来:“你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躲什么。”
做错事说错话?怕杜家长?
“我打你了吗?我骂你了吗?”
不,杜家长从不家暴,但是,绝对会是另一种惩罚方式。没多久,她就被他按到床板上,堵住嘴。
鉴定结果会很久。徐家父子那边等不及。徐文箫提出,一边等鉴定结果,一边让她转院过来,接受各项手术前的检查,好第一时间及时把手术做了。
在这时,宋随意才得知自己怎么回事。就是说,上次她外伤的时候,被主刀的两个外科医生发现了她天生胆道畸形,需要重新做整个胆道改造手术。
这种畸形,据说有遗传的成分在里面。花家有不少人得这种病,而且全是女性。她妈妈是其中之一。哦,这要说到,她还不是花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呢。
她妈妈,是花老太太的亲外甥女。花老太太唯一的姐姐留下来的独女。按照花家继承次序来说,她妈妈才是正宗的花家长房传人。但是她妈妈放弃了继承位。
她妈妈究竟怎么了?据说这个遗传病,如果不及时做纠正手术,会最后恶化成胆道癌。这个癌据说很可怕,比肝癌还要可怕多了。五年生存率很低很低。
她妈妈现在在用的治疗,已经是全世界先进性的治疗药物了,但是没有用。到现在,全身都是癌细胞,到了生命末期。
听说到这些的时候,宋随意心里面矛盾的,却不是自己了。而是自己那个被她妈妈坑了一辈子的养父宋二叔。
宋二叔应该是很喜欢她妈妈吧,不然怎么会一直都不再娶老婆生孩子。
该不该告诉宋二叔,其实她妈妈还活着。
宋二叔是在听说她住院了以后挺担心的,和宋思露一起过来看她。
两个人来到她病房,发现是原来住的那间。宋思露一开口就说:“杜老师真体贴。”
一般来说,病人想住原先住的那间病房,基本不可能的事,毕竟医院不是家里。
宋随意才知道,她老公本事真的大,很大。
“坐吧,爸。”宋随意想下床给宋二叔搬椅子。
宋思露阻止她下床,给宋二叔搬。
宋随意对宋思露说:“我这活蹦乱跳的,什么事都没有。”
“听说姐要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