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恭请父皇母后圣安~”
“皇儿为国征战,为父分忧,实是辛苦!”
谢崇亲下龙椅将他扶了起来,略微敷衍几句关怀,便迫不及待明示收回西北大军的兵符,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现在的恭王统一北境,已非小小兵符所能掣肘。
谢崇也不曾料到自己这个便宜儿子会乖乖交出兵符,不在言语间再暗示些什么,哪怕要些军饷粮草,但今朝有酒今朝醉,收回兵符的谢崇哪还有年轻夺位时的勃勃野心。
昭训皇后道:“宵儿孝子仁心,尽心竭力为你父皇分忧,眼下陛下圣躬欠安,你回来的也正是时候,能喝上你皇兄这杯喜酒。”
谢宵转身向太子问礼:“臣弟参见皇兄。”
嘴上是兄友弟恭的寒暄,但他的目光深邃难测,满是审视打量全都落在她的身上,成碧半身悄悄躲在太子身侧,似乎在极力躲避他的目光,行的是小女儿的娇羞与避嫌,但举止却是拘谨又彷徨。
“清河郡主安。”他刻意提了这么一句。
她咬了咬唇,似乎是下定了多大决心才敢抬头看他,“有劳恭王殿下挂念~敛疏哥哥,我身子不适,那还有一副安神汤……”于是她慌不择路的告退,挥退所有侍婢,只萧凝裳拼劲全力扶住她。
同那边锦瑟丝竹不同,这边的山石之后,静谧无人,除了偶然巡逻的侍卫,唯有蛙鸣虫吟与皓白月辉作伴,姨母送予她的霞罗宫装逶迤身后有些绊脚,她慌了神差点摔在石山的棱角上。
“姐姐,你没有事吧?”
“凝裳,敛疏哥哥会担心你,实在无需陪我。”她花容失色,刚刚宴席之上的雍容镇定全是硬撑,现在心如乱网,处处死结,难以理出头绪。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不过半载,却是一日叁秋,度日如年,可是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安神药不过是借口,刚刚皇后在宴会几次叁番暗示她与太子的婚事,在场众人听得真切,太子心仪凝裳,与她只有兄妹之谊,但皇后的懿旨从无人敢违拗,太子生性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