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深深打着手语,跟着旋律一起“歌唱”: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
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
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
只有那沉默无语的我,不时地回想过去。
她的唇角含着一抹清浅的微笑,眼里印着咖啡馆的水晶灯,光华千转,似有一簇明亮的灯火。
那灯火,照耀在秦歌的心间。
秦歌跟无数人分享过他的喜怒哀乐,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跟人分享着他的寂静。
寂静本就只属于一个人。
两个人在一起又怎么会寂静?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喧闹的咖啡厅里,他却和宋深深分享着彼此的寂静,而且一点也不尴尬。
宋深深看了看手机,时间尚早。她用两根手指模拟着人走路的样子,然后双手放平往下压了压。
秦歌困惑地回道:“你让我走到马路上躺平?”
宋深深忍不住笑了。
秦歌想,她要是能开口说话,她的笑声一定极为动听。
宋深深又竖起食指,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团成一个圈,套在右手食指上,然后张开嘴巴,做出往嘴里送去的动作。
秦歌终于看懂:“撸串,是吧?”
宋深深点点头,又朝秦歌摇了摇手中的钱包。
“你要请我撸串?”秦歌开她的玩笑,“哟,艺术家还做这么接地气的事?”
宋深深拿起手机,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编辑好了一段文字。
——我可不是艺术家,我只是个穷人。不知道秦大公子愿不愿意赏脸,给我个机会,让我请你吃点东西?
“美人相邀,却之不恭。”秦歌起身,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宋深深带他去了附近一家远近闻名的烧烤店。
正值用餐高峰期,店里的生意可以用“火爆”二字来形容。
他们和一对小情侣拼了桌。宋深深点单回来,就看到坐在秦歌对面的女孩不停地抬眼偷瞄着秦歌,弄得她男朋友很有意见。
秦歌这长相,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修炼千年的狐狸幻化成人形来蛊惑人心的。
——你要是出生在古代,绝对一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秦歌虚掩着嘴巴,呵呵地笑着。他的笑声低沉婉转,好听得要命。“我就当你是在奉承我。可惜呀。”他长吁短叹,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可惜什么?
秦歌叹道:“可惜我直的不能再直,要不然我就去勾引宁总,跟他夜夜笙歌,让他再也找不了你麻烦。”
宋深深大概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得趴在了桌上。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她再次拿起了手机。
——秦总您为了我甘愿把自己献给恶魔,这份恩情您要我何以为报?
宋深深笑得格外灿烂,大概最近频频遇见贵人,也看到了人生的希望,积压在心头多年的郁气消散了许多。此刻,她的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满满的开心,显得异常的生动。唇角上扬的每一个弧度都好像有自己的力量,向秦歌传递着她心中的愉悦。
秦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的眼底,也要看到她的心里。“深深,以身相许,如何?”
宋深深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被这么灼热的视线盯着也着实受不了。她低下头,打字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
——表哥,你以后别跟他硬碰硬。他那人其实挺记仇的。
“我才不怕他。这里可不是港城,是深城,是我的地盘。他要是再敢欺负我表妹,我就让他圆润地滚回港城去。”秦歌拿着牙签,一根一根插在鸡块上,直到把它插成了一只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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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东旭请的钟点工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就打扫好卫生,等宋深深晒好衣服,她已经在准备午饭。
宋深深实在过意不去,她拿着高薪,不会就只做个早饭接个孩子吧。她想去帮忙,被许阿姨轻轻推开了。
“宋小姐,给你们做饭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要是你不小心伤到了手,宁先生那边我无法交代。”许阿姨操着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脸上还带着质朴的高原红,看上去极为的亲和。
许阿姨给煎蛋轻巧地翻了个身后,唠嗑着:“我很久没看到宁先生了。听说前段时间他大病了一场,都住进了icu,不知道现在好点了没有?”
宋深深的心猛地一收。
附二小学校门口,宋深深打着手语,让宋莞尔翻译给宁语宁听,“语宁,宁总前阵子生病了吗?”
“哎——”宁语宁长长地叹了口气,“就是上一次莞尔住院没多久后,东东喝醉了,倒在家门口。我不知道啊,第二天上学时才发现他。他发烧了,越来越严重,后来感染成了肺炎。医生说他从小就体质不好,一病起来就要命。他在港城的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刚出院就跑回深城。他一定是想我了。”
宋深深迟疑地问:“那他的婚礼呢?”
“凉拌呗,总不能在医院举办婚礼吧。不过爷爷说了,”宁语宁掐着脖子,模仿着宁老爷子的声音,“东旭,不能再拖了,年底一定要跟沈梦结婚。她爱了你十年,等了你十年,女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她是最有资格做你妻子的女人。”
宁语宁还想展示自己高超的演技,不过宋莞尔已经很敏感地发现妈妈脸色变了,连忙捂住宁语宁的大嘴巴。
宋莞尔还太小,无法理解妈妈对宁叔叔的感情。妈妈说过她讨厌宁叔叔,可是,好像也不全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