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抽出尖头,往他另一边的肩膀,同样的部位再刺入,“你说是不说?”
男子已经被痛感折磨得头上冷汗淋漓,“我们作这一行的,只管收钱做事,客人的身份岂会去了解那么多,姑娘不是江湖之人,不知道这层规矩?”
话说得确实是没错的,他们都是一些做着这样的生意的人,但凡有人出了钱,他们便能为对方拿到那人的人名,对于客人的身份信息,自然是不会多问。
玉竹跟着苏云初出门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明白这一层的,当下也没法了。
倒是陈自明开口了,“玉竹姑娘,他们说得没错,买主找人买命,自然是不会说太多的,他们必然是不会知道对方是何人。”
“这位公子说得没错,便是这个理,姑娘,你便是把我杀了,我也说不出对方是何人啊。”
但是陈子明接过了玉竹的活儿,问道,“既然说不出对方是何人,那么便说说对方要你们做什么。”
那头儿受了玉竹的酷刑,疼痛之意自然是难以再受,也只将先前的事情道了出来,“是半月之前的事情了,有一名男子给了我们三十万两白银,说再要闭天峡前斩杀从江南回京的马车里边年龄大约是十四岁的女子。本来按照行程,早该在几日之前便已经有有马车经过了的,却不想等了几日不见,我们兄弟还以为被那男子骗了,却不想今日等来了……”
话到这儿,苏云初几个人早已经明白了,这是有人出钱买他们几个人的命了!
茯苓本就是个暴脾气,一听这话,那还了得,当下也往那唤为老三的男子的双肩上学着玉竹的样子,各刺了一口,“你们该死,竟然敢来杀我家小姐!”
应离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人,但是明显他的行动的不亚于其他两个女子,这些人,基本被废了。
苏云初并没有真的灭了口,终究,她仍是医者,还有对于生命的最后一丝悲悯的。
这些年来,她在江南走了不知多少个地方,也遇上过各样的情况,危险之时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一世,她都没有杀过人,也许是前世,作为军医的她在杀人的同时也在救人,两世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她不是善良的人,但终究也还不能在这个即便是视人命如草菅的年代做到随意杀人,何况杀手组织不过也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她终究也还不是残暴之人。
待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才有时间余下来问陈自明,“自明怎会出现在此处。”
陈自明眸光一闪,只是应道,“先前听说你要回京了,来不及相送,却不想在此处能够相遇。”
苏云初点头,并没有深究陈自明话里与她问题隐隐的脱节,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道,“先前你说是要去青州办事?”
陈自明轻嗯一声,似是有些犹豫似的,但终究还是开口了,“怎么不用皓流兄送你回京,你这一路凶险已现,刚才若非我听到这边的打斗之声,赶过来,恐怕……”
苏云初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表哥本就杂事繁忙,如今藏书楼正是需要清理打点的时候,以表哥对书楼的爱惜和上心,必定诸事都需要亲力亲为,我何须劳烦他相送一层,何况……表哥一介书生,并未习武,也不好相送,若此路真有危险,岂非将表哥置于险境?”
宋家到这一代已经无人习武,江南四大公子之首的宋皓流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富有经世之才,但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若不是苏云初考虑周全,在宋家的那几年,提出要宋家培养一些可以随身的护卫,恐怕宋皓流这些年走南闯北也没有如此周全了。
听了苏云初的话,陈自明却是笑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倒是忘了,皓流兄虽比我们其他三人才华更胜,却偏偏从未习武。”但是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即便是如此,你一行四人也实在不妥。”
“无碍,想来凶险已过,再行十日便到京城,即便有危险,想来接近京城之时也不会再出现。”不论是谁人,既然是对苏云初下杀手的,这一次不成功,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和和地势,后面的更是难以再有这样的机会,况且,苏云初岂会是任人宰割之辈?
“嗯。”陈自明倒也是认同这样的想法与判断,但还是出声,“不如此路,我护送你回京。”
“不必了,既然你是有事而来青州,我岂能耽误了你的事情,此去无险,何况,你也知道我的身手。”苏云初还是拒绝了陈自明的要求。
“只是……”陈自明还要再说一些什么,但苏云初已经打断了他,“自明放心便是,日后回到江南,还请不要跟表哥说起这事儿,以免到时候舅舅舅母以及表姐担心,如今,我们就此一别,日后若能京城相见,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