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永济寺回来,玲珑在府里的待遇便直线上升,以前她每天早上都要去服侍金老太太梳洗,现在金老太太不但免了她的晨昏,还请了女先生教她丹青,
这个孙女,不但皇后召见又赏赐了,就连避世多年智觉大师都盛赞了,不就是不懂丹青吗?金家有的是钱,有钱就不信请不到好先生,在金老太太看来,只要有钱,就能让孙女从不懂到精通。
自从焰大奶奶陈氏有了身孕,玲珑又病了一场,她也有些日子没去东府了。现在整日都要跟着女先生学习丹青,就更没有机会出门了。
以往她去甜水巷,或者偷偷出城去看望母亲,都是打着去东府的旗号,现在根本没有机会了。
那日女先生家里有事,不能来给她上课,她便借口到东府看望陈氏,溜出了家门。
她先去了甜水巷,把她给母亲做的几件春装和补品药材都交给李升,让他出城送到庄子里。
她又问起鑫伯铺子的事,年前二堂兄金子焕帮她看中一家绸缎庄子,那铺子的东家晚年丧子,没有人继承家业,他也心灰意冷,便想卖掉铺子回老家安享晚年。玲珑早就请金子焕帮她留意了,因此听说这家绸缎庄要卖,金子焕便想到了玲珑,绸缎庄做的是女眷生意,日后玲珑出嫁,用这家铺子赚点私房钱,夫家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且,这家铺子并不大,连货一起盘下,也不过二千两银子。
那时玲珑刚刚买下浚仪街的宅子,手头吃紧,这二千两真的拿不出来。
金子焕索性自己掏了二千两,给玲珑垫上,让她赚了钱分期还上。
石二走的时候,还给玲珑七千两,玲珑拿了银票,立刻就把那二千两还给了金子焕。
东府里没有分家,这二千两都是金子焕的私房钱,她不能让二堂兄吃亏。
正逢过年,牙行也歇业了,玲珑又病了些日子,待到绸缎庄正式买下来,文书货物全都交清时,已是二月初。
玲珑把铺子交给鑫伯打理,定在三月末正式开张。
她急着来见鑫伯,就是询问铺子的事。
鑫伯笑着道:“这铺子虽然不大,但原先的东家也做了十几年,眼下铺子还没开张,就有一些府里的丫鬟婆子过来询问了,东府焰大爷刚从苏州过来的一批货,前几日已经送了一批过来,都是京城里还没有的花色。”
玲珑听着就放下心来,一回头,就看到双喜伸头探脑的,像是有话要说。
双喜只有十岁,长得虎头虎脑,自从五小姐让他多在城里走走,留意外面的风声,他便整日不在甜水巷,今天恰好还没出去。
玲珑冲他招招手,让他进来,问道:“你打听到什么事了?”
双喜摸摸后脑勺,似是在纠结是说呢还是不说。
玲珑假装没看到,对他说:“我这阵子不方便过来,你要是不说,我就走了。”
见五小姐像是生气了,双喜这才急了:“不是不是,双喜要说的。”
玲珑板着脸,淡淡道:“那你说吧。”
双喜却憋红了小脸,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是那天从朝阳胡同来的两位娘子,我后来又遇到了。”
去朝阳胡同请人的是双喜,跟他来的两位娘子就是浮苏和那个绝美的女子。
玲珑又惊又喜,那天她真的没有看错,在灯市大街出现的就是那个女子,浮苏也在京城,那就意味着师父回来了?
”这两位娘子没在一起,我也不是同时看到的。那天我又去了朝阳胡同,看到有位娘子和个男的从朝阳胡同出来,我一眼就认出那位娘子了。“
玲珑蹙眉:“哪位娘子,和她一起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是那天受伤的人吗?”
“就是那位特别特别美的娘子,扶着受伤的大爷进马车的那位。可那男的不是受伤的大爷,是个..是个..就是怪怪的。”
他遇到的是那个带着杀意的女子。
可是怪怪的男人是谁?
“怎么个怪啊,你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