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楚先达表现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他满脸惊诧地看着陆行空,一脸关切地说道:“国尉大人这是何意?身披重甲前来面圣,难道是有什么人想要加害国尉不成?”
“皇上,老臣前来辞别。”陆行空跪倒在君主楚先达的面前,沉声说道。
“辞别?”楚先达急忙把陆行空拉起来,皱眉说道:“国尉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臣主动请缨,愿意前去镇守碎龙渊。不死不归。”陆行空朗声说道。
“国尉,你这是什么话?国尉为国征战多年,现在年纪大了正是休息享福的时候,怎么能够让你跑去那边疆之地去受苦呢?碎龙渊守将许达是国尉一手提拔的将领,和红河谷守将周侗并称为‘铜墙铁壁’。有他们镇守一方,国尉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行空细心观察着楚先达的面部表情,声音悲愤地说道:“皇上,许达被害,我担心碎龙渊有失——碎龙渊是我西风和武国的边疆之地,双方都派遣重兵把守。倘若武国发现我方主将缺失,军心不稳。突起兵戈,碎龙渊恐怕就要落入武国之手。”
“碎龙渊被武国占领,我西风西部大门门户敞开,武国大军可长驱直入,直取清源、新口以及长堤三镇。那个时候,我们想要把他们赶出去就是难上加难,怕是要付出惨重代价了。”
“国尉——国尉大人——”楚先达打断陆行空的‘推断’,说道:“此话何意?为何我方主将缺失?为何碎龙渊会军心不稳?许达呢?许达到哪里去了?本王委以重任,由他镇守边疆,他竟然敢临阵逃脱?”
“皇上——”陆行空一脸愕然地看向楚先达,说道:“难道不是皇上派人抓了许达?”
“朕什么时候派人抓了许达?许将军何罪之有?”
“这——”陆行空的脸色难堪之极,狠声说道:“难道是监察司自行决断,做出刑拘边疆重将的决定?”
“国尉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楚先达缓了语气,看着陆行空问道。
陆行空义愤填膺,将许达被拘捕诬陷地事件给讲述了一遍。
“许达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猛将,以步卒之身,一步步立下战功成就今日‘铁壁’威名。许将军镇守碎龙渊十年,经历大小战事数百场,这才有边疆稳定,大武国难进我西风一步。”
“皇上,许达何罪之有?为何突然间就被监察司刑拘?而且,他们一路之上用尽了各种酷刑,为地就是屈打成招逼其就范——我倒是不在意他们对付我的手段,我在意地是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会动摇国本啊。”
“主将是否有违法贪墨行为,监察司应当先查明属实,收集证据。最终决断以及处理意见由君上圣裁——可是监察司先抓人,再搜集证据逼人招供。这是本末倒置。皇上这里因为不知情而没有妥善安置,派遣新将前去替换接班,碎龙渊那边大小将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心惶惶,士气低落。要是被武国细作探得此事,定然会生出事端,后果不堪设想——”
“许将军何在?”
“托皇上洪福,许将军在被监察司秘密关押在普通楼船之上时,被少年英侠李牧羊发现,施以援手将其搭救——不然的话,许将军命已休矣。”
第九十一章 君前对峙!
“李牧羊?”西风君主楚先达感觉这个名字颇为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每年都有文试第一,每年都要‘亲笔御批’。有时候是楚先达自己批,更多的时候是由内廷司代批。
或许在哪里看过一眼,但是记忆却是不够深切的。
“正是李牧羊。”陆行空对着楚先达拱手,沉声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文王楚先达的眉毛挑了挑,问道:“国尉大人,朕何喜之有?”
“喜得国家栋梁之才,难道这还不是大喜吗?皇上亲笔御点的文试第一,果然非同凡响。有勇有谋,忠贞正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倘若不是那个李牧羊不惜生死冒险把许将军给救出来,我西风将要痛失大将。所以,还请皇上嘉奖此英雄少年,以彰天威浩荡。”
楚先达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行空,说道:“国尉大人,你一再说监察司诬陷忠良,刑审重将——你可知道,监察司是朕的监察司?是西风的监察司?”
“臣知道。”陆行空躬身行礼。
“现在只是你一面之辞,我没办法确定事情真相到底为哪般。等到监察司长史崔照人回都,我会召他前来询问。倘若事实正如国尉大人所言,我必会还许达将军一个公道,也会对李牧羊——那个勇于救人的少年给予表彰。”
“皇上——”
楚先达摆了摆手,说道:“国尉大人,你是国之重臣,这般身披重甲面君,别人会怎么想?这满朝文武会怎么想?国尉大人,你这是打朕的脸啊。”
陆行空躬身道歉,说道:“臣知罪。臣只是心忧碎龙渊军情,担心我国土有失。还请皇上治罪。”
“国尉大人为国为民,我怎会治罪?那样的话,我不就成了昏君吗?”楚先达笑容和蔼地看着陆行空,说道:“国尉大人先回去吧,等到事情真相大白,朕自然会做出公正裁决。”
“是,皇上——”陆行空目的达到,准备转身走人。
“皇上,崔大人求见——”内侍李福站在太和殿门口,躬身汇报。
“嗯?”楚先达看了陆行空一眼,笑着说道:“他是和国尉大人约好了吧?怎么也赶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楚先达挥了挥手,对李福说道:“来得正好,人多热闹,就去请崔大人进来吧。”
崔洗尘大步进殿,看到侍立在一旁的陆行空,怒声喝道:“陆行空,你出手如此狠毒,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我不知道崔大人此话何意——但是说起心狠手辣行事狠毒,无人敢和崔大人比肩吧?”陆行空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确实和你政见不和,但是你也不能对家族晚辈下此狠手——陆行空,你就没有儿子孙子吗?你就不怕断子绝孙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陆行空一脸傲然。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做亏心事,看看你怕不怕鬼敲门——”崔洗尘眼露杀机。自己死了一个孙子,总是要在陆行空这个老匹夫的家人身上讨还一个公道才行。
“两位大人——”楚先达打断两人的争吵,说道:“朝堂之上争吵,有辱国体。还有,哪位大人能够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洗尘扑通跪倒,哀声求道:“请皇上为老臣作主。”
“崔大人,你又有什么委屈要诉?”
“西风帝国监察司长史崔照人缉拿朝廷重犯许达进京途中遭人劫杀,数十名监察史不幸战死。”崔洗尘深深低头,悲伤逆流成河的样子。
“大胆。”楚先达暴跳如雷,在太河殿里面走来走去,厉声喝道:“实在是无法无天——监察司是朕的监察司,是帝国的监察司。那些监察史也是朕的监察史,是帝国的监察史。何人敢劫杀他们?敢对他们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