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魔鬼,是戈壁中的凶神。
有男人求饶,有女人哭泣,还有孩子哇哇大叫——
李牧羊面无表情,再一次持剑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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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洞天幻境前面,气氛凝重,每个人都表情严肃。
就连那最喜欢争吵的两名星空名师孔离和夏侯浅白都沉默不语,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至看到李牧羊一剑砍向孩童时,孔离的脸色才变得异常难堪起来,说道:“太过份了。此子实在是太过份了——老幼妇孺,他也能够下此毒手?在他的心中可还有仁善两字?星空把这样的学生招录进学院,倘若以后此子学有所成,成为当年的李若白或者杜若甫那样的修为境界,怕是要祸害整个星空,成为学校之耻辱——”
“一怒杀贼寇,一气灭贼族。这群沙盗的罪恶根源在其内心,在其骨血——李牧羊此举倒是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他这么做手段是残忍了些,但是出发点倒也是好的——毕竟,在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和一群无辜的镖师死在眼前时,心里肯定是很受刺激的。他们能够毁了这些镖师的家庭,凭什么他就不能毁了那些沙盗的家庭?”果然,夏侯浅白是不会允许孔离独美于人前的。只要是对方支持的他就反对,对方反对的他就支持。
“话虽如此,可因小见大。因此事可见此子心绪不受控制,不受世俗法则约束。倘若他习得天地神通,以后有一人招惹他,他就灭人全家?有国家招惹到他?他就灭一个国家?”
“这是假设,是譬喻。是还没有成立的事实。据我所知,当年孔兄遭遇此关时,杀的人可也不少吧?”
“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李牧羊杀的不是该杀之人?”
“那些妇孺,那些还没有长成的孩童——他们又犯下了什么罪恶?”
“他们长大了也是一名沙盗。”
“你这不是假设?不是譬喻。这不是欲加之罪?那些孩童要是长大了,说不定也考进了我们星空学院成为星空学生呢?”
“反正我是觉得李牧羊所做的事情痛快淋漓,比我当年的考核要更加大快人心。”
“我坚决反对此子入学。即便入院,也只许其做些杂役,不许其进入水月洞天——”
“两位师长——”书呆子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劝架,这样的场景他早就司空见惯了,说道:“李牧羊是院长亲自招录进来的。”
“——”
孔离和夏侯浅白俩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了书呆子。
“李牧羊是以帝国文试第一的成绩被星空录取,可以说,他是今年资质最差的学生,也是历年资质最差的学生,就是那些被刷下去的学生也要比他要优秀太多——哪一年没有帝国文试第一?哪一国没有文试第一?又有几人能够被录取?”
孔离眼神疑惑,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奇怪。此子修为不堪入目,爬座山都是如此的狼狈不堪,就是那些学生带来的家仆都比他要厉害许多——此时此刻却又表现出如此身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扮猪吃老虎?想蒙蔽世人?”
“院长为什么要特招他入学?”夏侯浅白的关注点明显不一样,说道:“难道他和院长有什么关系?院长遗落在外面的骨肉私生子?”
书呆子摇头,说道:“这个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孔离和夏候浅白同时眼神凶狠地盯着书呆子,说道:“为什么校长告诉你这个秘密——我们却不知道?”
“——”
第一百一十章 要么给钱!
石门镇。
这是关外重镇,西风帝国的商家和大漠以及一些游牧民族易货交易的地方。一些从关内运送过来的货物也都约定俗成在这里卸载,自然有相关合作伙伴前来提货。把货物安全运送到石门镇,才算是这一趟镖交差完事。
“石门镇里走一趟,穿金戴银喝翅汤。”
这句谚语足够说明石门镇的交易额之大利润之高。
石门镇是一座独立的镇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孤零零地屹立在戈壁之间。
它虽然隶属西风帝国,却又不受帝国边军管理和守护。四方商人齐聚于此,倒也撑起了这座孤镇的繁华。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你很难想象那个坐在角落里磕睡的老头是个帝国重犯,你也肯定不会知道那个机灵地打着算盘的小伙子是个采花大盗——
石门镇有一个巨型的拱型大门,以三块巨石简单堆砌而成。
据说是数百年前的边关守将陆剪的手笔,陆剪以闲云上品之境镇守边关,在面对大漠强敌来犯时,刀劈青冥山取大石三块,垒成此石门,并言:大漠敌军敢越此门一步,吾必击杀之。
那些大漠骑兵看到这三块简单叠在一起却又气势恢弘的大石门,犹豫再三,全军撤退。
石门关因此战得名,又有人在关后建立镇子,便有了现在的石门镇。
今天不是什么好天气,秋风格外的凛冽,沙尘也格外的厚实。
风尘之间,长长的车队朝着石门关艰难行进。
数十辆大车组成的商队,规模不大也不小,对于见惯了大场面的石门镇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买卖。
可是,让他们惊奇的是,这数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只见马和车后面的货物,却不见有马夫镖师管事伙计。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个活人都没有见着?”
“哈哈哈,只见过人卖货,还没见过马经商——难道这些马把货物交了之后还能够收钱点钱不成?”
“一定是遇到了沙盗,商队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逃出来——可是沙盗怎么没有抢货?难道狗改了吃屎的性子?”
——
第一匹马匹拉着货车进了石门关,然后是陆续数十辆大车进关。
从队伍的最后方,一骑黑色大马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