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节(2 / 2)

逆鳞 柳下挥 2291 字 15天前

“难道仲谋兄心中没有一点儿猜测吗?怕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吧?”

“到底是谁?我不信只有那头小龙——我不信那头小龙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当然不仅仅是那头小龙——”崔新年出声说道。

“哪还有谁?那个废物君主?”

“惠王文成武德,不可如此轻辱。”

“哈哈哈——”宋仲谋狂笑出声:“崔新年,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崔氏竟然上了惠王那条破船。你以为,你们崔氏和那个废物君王联手,就可以灭掉我们宋氏?我告诉你们,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言尽于此,还请仲谋兄好自为之。”崔新年后退几步,然后大手一挥,喝道:“杀。”

“杀。”宋仲谋怒喝一声,手提长剑第一个冲进了野狼军人群。

“杀。”宋氏族人纷纷提剑冲了过来。

剑,在燃烧。

血,在沸腾。

天都城内,玄武大街,再一次变成了修罗战场。

※※※

长街街角,燕伯来看着远处的血腥厮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来晚了一步。”

“这种事情,崔家自然要比我们更加积极一些。谁让他们上回站错队了呢?”燕无瑕一幅无所世事的模样。“看来打不起来了,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就回去修炼了。”

“无暇——你就不想看完这场好戏?千年巨族,没想到也有崩塌之日——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回去了怕是要遗憾终身。”

燕无暇再次朝着那厮杀现场瞄了一眼,轻轻叹息,说道:“王朝更迭,权力变换,哪一次不是如此?无非拼得就是谁更聪明一些,谁的拳头更有力度一些——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燕伯来颇为诧异的看了燕无暇一眼,说道:“看来你是真正的入了道的。能够有如此心境,何偿不能够踏入屠龙之境?可是,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到底是何人能够杀得宋孤独?难道那头小龙的实力境界已经如此高深?”

“除了那头小龙,又能够有何人呢?孔雀王朝的那位国师若是亲自出手,怕是也有很大的机会——不过,我们不是得到消息,那位国师不还在孔雀王朝主持九国大会嘛——”

“局势诡异之极。”燕伯来轻轻叹息:“若不是相马给我们传来信条,说孤独仙解,静观其变——怕是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相马到底在哪里?他在帮谁做事?他知道的是不是比我们知道的还要更多一些?”

“那是自然。”燕无暇的眉眼多了一抹笑意,说道:“燕氏那么多晚辈,从小我最喜欢的就是相马——这孩子的长相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一看长大了就是有大出息的。只不过前些年他心无野望,终日遛狗赶鸡,没个正形。所以大家也都把他给忽略了。此番跟随你从江南回来,性子大变,武道一途也比往日要用功许多——”

顿了顿,燕无暇的眼神变得幽深冷郁起来,沉声说道:“这一回,怕是燕氏腾飞,就在相马一人身上了。”

“你是说?”

燕无暇朝着远处宋氏的高墙大院看了一眼,说道:“局势发展至此,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宋氏倒塌,崔氏出手——崔氏为何出手,那是为了挽回上回站队错误的过错,是为了将功补过。燕家那个老头子眼看局势不对,立即就抛弃了自己的战友与宋氏划清界限,此番又亲自对宋氏用刀,就连自己家的野狼军都派出来了——”

“不管崔氏这次下多大的劲儿,获多大的功,也只不过是为了给他们崔家求一条活路而已。宋氏和崔氏一死一伤,谁将获得最大的利益?”

燕伯来是个纯粹的阴谋家,投机者,平时也最是热衷研究这些权谋之道。

但是,此番却没有自家从来都不涉及朝堂政治的兄长看得真切。

“无暇,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燕氏将要取而代之?”

“有何不可?”

燕伯来只觉得胸口有一团野火在燃烧,他在长街阴影处走来走去,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那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听相马的,静观其变。”

第七百五十三章 我素喜白!

嚓!

宋洮的胸口被人给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飞溅,皮肉外翻。这是他身上的第十二条口子了,他一直在心里默默地记着数呢。

作为天都城赫赫有名的贵公子,静水雅集的发起人,他对自己的容貌仪止一直是非常在意的。这些人每在他身上拉出一道伤口,那比在他的心脏捅上一刀还要让他难受。

“如此下去,怕是自己就没办法做天都城第一风流美男子了呢。”宋洮在心里想道。

好美文、好字画、好音律、也好佳人。宋滔被天都城的百姓们称之为“四好公子”。

又因为他平时最是知书达礼,便是遇到一些普通的车卒马夫也同样的谦虚有礼,所以深得天都百姓的喜爱。

此时此刻,这个即接地气又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头发凌乱,衣衫破烂不堪,身上的伤口连起来可以沿着玄武石绕三圈。

咔嚓——

宋洮手里的长剑飞卷,一剑斩掉了那个在他身上拉出口子的野狼将军。

然后,他的身形飞退,眼神凶恶的盯着那些朝着他所在方向聚集的野狼军们,沉声喝道:“你们每在我身上划一道口子,我便杀你们一人。谁在我身上留一道疤,我就留下他的脑袋。”

“宋洮,你还要反抗下去吗?”崔新年站在群狼前面,看着拼命反击的宋洮出声说道。“我还有三千野狼军,就是每人在你身上划一道口子,都能够把你给凌迟了,你又能杀得了这所有人吗?”

“能杀一个是一个。”宋洮笑着说道,伸手抚了抚长发,让那飞扬的长发温顺一些。又掸了掸那皱起的衣衫,说道:“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太勉强。人都死了,谁还在意死后的事情?看在相识一场,以往叫过你一声叔的份上,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等我战死之后,帮我换一身干净衣衫——这套破了,衣不遮体,有辱斯文。”宋洮笑着说道。“我素喜白,宝蓝也行。”

崔新年沉吟良久,看着身上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宋洮,说道:“你走吧,我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