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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晋阳大长公主沉声道,“我信你。不过我丑话摆在前面,若是以后你敢慢待惜丫头,我头一个不放过你!”

“殿下,”魏谦立刻道,“哪怕我粉身碎骨,也绝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我不要你粉身碎骨,只要你好好善待她。”晋阳大长公主见他说的郑重,这才放下心来,“去吧,选个好日子,我等你来提亲。”

顾惜惜守在门内,一听见隔壁脚步声响,连忙迎出来。

魏谦刚从门内出来,看见她时,粲然一笑。

顾惜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从今往后,琴瑟相谐,白首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外祖母真凶。

魏谦:还好有媳妇护着我。

魏谦:有媳妇的男人真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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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提亲的黄道吉日选好时, 东海又传来一个消息,张韶找到了。

他投海之后,恰好抓住了一段盗船上断落的桅杆, 顺水漂了数百里,将死之时被一艘渔船救起, 之后又昏迷了五六天,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 渔船已经驶向深海里,一时半会儿也没法上岸,直到将近一个月后渔船归航, 张韶找到当地官府, 这才辗转将消息传到京中。

这天散朝之后, 燕舜笑着向明浮玉说道:“东海之事起初看上去凶险万分,再没想到竟然是皆大欢喜收场, 果然是皇天庇佑。”

他碍于太后和舆论,始终不好动燕淮, 谁想吴四海那么识趣, 死活要一个够分量的皇亲或者重臣前去招安, 皇亲中唯有燕淮最年轻力壮, 重臣里唯有燕淮最身份贵重, 他不去谁去?所以燕舜立刻定下燕淮, 太后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也挑不出毛病, 不好阻拦。

到后面燕淮死于吴四海之手,那是为国尽忠的体面事,更何况使团中也有许多官员一同赴死,太后虽然疑心, 却也说不出什么,燕舜就此除掉一个心腹大患,也报了当年燕淮数次暗算的仇,心里自然欢喜得紧。

剩下的孤儿寡母,已经不足为患,是以燕舜几天之前,已经将柔姐儿送回岐王府,与岐王妃团聚去了。

明浮玉自然知道他没说出来的意思,笑着说道:“臣妾恭贺陛下万千之喜!”

燕舜笑道:“眼下这些都不算什么,等过阵子除了孝,你给朕添个小皇子的话,那才是万千之喜呢!”

他膝下虽然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但都不是明浮玉所出,燕舜与她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自然盼着她早些生出嫡子,如此一来,太子的位置,也就有了最好的人选。

明浮玉脸上一红,嗔道:“陛下好端端的,突然就说些没正经的事。”

“绵延皇嗣,开枝散叶,有什么不正经的?”燕舜笑嘻嘻地说道,“眼看着退思也要成亲了,他比咱们两个年纪都小,朕可不想被他抢在头里生了儿子。”

他说着说着,忽地想起先前为着魏谦的婚事与她立的赌约,于是一伸手,道:“皇后,先前打赌,你可是输了,拿什么赔给朕?”

明浮玉横他一眼,道:“臣妾一身一体,都是陛下的,还有什么可赔给你的?”

燕舜嗤地一笑,道:“那就罚你早些给朕生个儿子,如何?”

明浮玉笑了下,转而问道:“魏统领他,当真要入赘吗?以他的身份,只怕传出去要被人耻笑。”

“朕也劝过他,可他自己情愿,别人能有什么法子?”燕舜道,“你也知道他,他天生就牛心古怪的,拿定了主意,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是啊,当初在润州时,他就是这样。”明浮玉沉吟着说道,“还记得那年他跟着你到府里议事,外头下着瓢泼大雨,你跟我父亲在屋里说的时候长,忘了他还在外头守着门,我见他淋得像落汤鸡一样,好心提醒他到廊下避避雨,他没有得你的话,连步子都不肯挪一下,只管站在雨地里不动。”

“还有这事?”燕舜哈哈地笑起来,“朕都不记得了。”

十年前魏氏横死之后,魏谦与宋良臣断绝父子关系,也因此备受指责,无论是宋氏宗族还是魏氏宗族,都有不少人觉得他只念着亡母不顺从生父,实在是大不孝之罪,况且宋直又时常暗地里下绊子,魏谦年纪小,几次都吃了闷亏,魏家一些旧友眼看他在京中再待下去的话,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便多方联络,最后将他送去润州,投奔了魏老太爷的老友,如今的英国公明光谟。

燕舜想起明浮玉与魏谦相识,比与他相识还早,不觉笑着又补了一句:“他不听你的话,也在情理之中,谁让你那会子没嫁给朕呢?他是朕的心腹,自然唯朕之命是从,你要是早些嫁给朕,就是他的主母,那么你吩咐的话,他就不敢不听了。”

“陛下去润州之前,他还是我父亲的部下呢,怎么不该听我的?”明浮玉横他一眼,“谁想陛下一去,我父亲倒让他跟了你。”

燕舜被燕淮排挤到润州之后,很快与明光谟结成了同盟,明面上明光谟要负责将他在润州的一举一动暗中上报给朝廷,实际上每次上报的内容,都是燕舜看过之后定的,而魏谦年纪虽小,但在明光谟的一众心腹中天分最高,办事最得力,因此被明光谟送给燕舜做了护卫,谁想相处几年后,燕舜待他,反倒比当初从京中带出来的人更加亲密。

燕舜回想着当年的情形,有些感慨:“这也是缘分,朕与退思是君臣缘分,与你,是夫妻缘分。”

明浮玉浅浅一笑,幽幽说道:“缘分这事,实在难说得很,就像顾惜惜对魏统领,这几番折腾下来,一会儿要嫁一会儿又不肯嫁的,我总觉得这丫头心思有些太重,不是良配,魏统领娶她有些太委屈了,可魏统领偏偏只肯要她,也不知是姻缘,还是孽缘。”

燕舜正要答话,李复走近几步,低声说道:“陛下,宋直跪在卫所门前不走,坚持要见魏统领,魏统领已经赶过去了。”

燕舜收了笑意,心里就有些不耐烦,道:“这个宋直到底有什么毛病?一天到晚跪来跪去的,断了腿是怎的!他又想折腾什么?”

“奴婢听说,宋直是为了魏统领入赘的事情来的。”李复小心翼翼地说道,“好像是宋良臣不大愿意让魏统领入赘。”

燕舜道:“这会子又跳出来摆当爹的谱了,好厚的面皮!”

“陛下,”明浮玉小声说道,“宋良臣虽然行为不端,到底也是魏统领的生父,陛下要么劝劝魏统领不要违拗他的意思?不然又要惹得言官弹劾了。”

燕舜冷哼一声,幽幽说道:“生父又如何?那也要看他配不配当这个爹。”

明浮玉蓦地想起燕舜与先皇之间疙疙瘩瘩的父子亲情,连忙闭了嘴。

龙骧卫所外。

宋直已经跪了多时,门内门外值守的禁军都是千百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严守军纪,虽然这场景十分惹眼,但却不曾有一个多看他一眼的。

宋直不觉把腰挺得更直了。上次在镇远侯府门外挨的那顿狠打,足足养了几个月才好,如今一想起来,虽然还不曾挨打,莫名其妙就觉得抽疼起来。

这次大约,又要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