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白尘并非什么无理取闹之人,相反他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只不过因为他的身份和实力,才让人不敢亏待于他。
不过对于在意的事情,白尘便是另外一种态度了。
这些年,乐笙能看住他不回去报仇,完全是因为她是白尘的师父,是那个在他十岁那天将他带离皇宫的人,是之后幸苦十年为他解毒的人。
自家徒弟自家知,乐笙懂纪凌云是个什么德性,更知道白尘是个什么性格。
白尘是冷,但他心中未必没有一处柔软,乐笙待她好,所以很多时候他会妥协,所以这么些年他从未回去过。不然乐笙又不是拿跟绳子将人绑了,哪里能这么多年都寻不到一次机会跑回去。
这就跟白尘一个眼神,纪凌云便会照做一样,准确的说不是怂,也不是害怕什么,只不过因为那是自己师弟,他让着,宠着。
相对来说,他们也是能让白尘妥协的。
但大皇子的事情不一般,白尘这一回既然回去了,哪里还能再忍下去。纪凌云都劝不住的事情,却不料被一个小小的南筠给办到了,乐笙哪能不惊,哪能不奇。
“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她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的模样,让纪凌云不由抽了抽嘴角。这都多少年了,他还是无法习惯师父这么卖萌。
下一秒,乐笙又是一脸嫌弃,“不淡定,看看人家南筠。”
见到一个小姑娘被称前辈,半点不好奇不惊讶,那才叫沉稳大气,再不然学学白尘亦可,容貌形态皆过眼浮云,唯有实力才是正事。
纪凌云一脸的委屈,自从收了师弟之后,他的地位就大为下降,现在多了个南筠,恐怕还得再降一降。
这就是当老大的苦。
就跟凡人家里都宠小的一般,他现在就是有两个弟弟的大哥,其滋味是真不能提。
感慨完,他总算想起正题,解释道:“我也不太清楚,人是师弟带回来的,自我见他们就是这么个相处模式。”
“算了,你师弟比你会看人,想来那南筠必定没有恶意。”
又一次被师弟比下去,纪凌云却并不在意。反而叹息道,“师弟因着早年的事情,很难信任他人。”那根本不是会看人,是不论瞧见谁都往坏处想,若那人当真有坏心,哪里有一点破绽不露进而不被瞧出来的道理。
说到底,都是早年那些事情导致的,大皇子作恶不浅,早晚得收拾了。
纪凌云恶狠狠的咬牙。
乐笙冷笑一声,“你撕了你师弟拿什么解气,还是留给他慢慢玩儿吧!”
“对了,那个梁小果你准备怎么安排。”
纪凌云这才想起来,醒悟道,“师父,我得去看看,师弟从不管这些俗物,恐怕连他们往哪里住都不清楚。”
而白尘的确是不清楚。
他丢下一句,“你住这里,梁小果等师兄来了再安排。”就进里面的静室闭关了。
南筠熟门熟路的找了一间离静室最近的地方,一个简单的清洁法诀屋内便焕然一新,然后他关门带着梁小果去了大厅。
梁小果弱弱的跟在他身后,南筠停下时还险些因为停不住脚而撞上来。
这么呆萌?
南筠有些无奈,其实他们二人年纪相似,身高也基本一致。看脸的话,他自己才是那个精致漂亮柔弱可欺的,梁小果是清秀俊俏,脸一板面无表情时其实挺能唬人的,只不过他现在……
“你别担心,呆会儿纪凌云就来了……”忍不住的,南筠便安慰道。
好歹,这也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道侣。
对于日后可能偶尔吵架被翻出‘以前你竟然看着我受委屈,不安慰我。’这种话的可能,他是要百分之百杜绝的。
南筠语重心偿的劝道:“你本来就是纪凌云带回来的,白尘估摸不好,不好安排也是正常……外面怎么这么吵。”
“吵,吵,吵。”贝贝当即嚷嚷开来。
南筠随手一指,“你闭嘴。”然后起身就往外走,梁小果赶紧跟上。
他抱着纪凌云送的那把未开刃的长剑,一脸的无措,全不似南筠般随意自在。
也是,这般年纪的小孩,本就是第一次出门,还是在这种不熟悉的大宗门。身边最熟的纪凌云不在,若非还有个同他年纪相当的南筠,仅剩自己还指不定怎么不安呢。
“走吧,出去看看。”
心下叹了口气,南筠把声音放轻了些,听到梁小果应声这才重新迈步。
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个个持剑,正围在那里低声交谈,“听说这个可是纪师叔和白师叔亲自带回来的,说不定是要收做弟子的。”
“两位师叔马上便要元婴期了,提前找好徒弟也正常,就是不知这个徒弟天份如何。”
“师叔看上的,哪能差得了。”
“呆会儿你们不许和我抢,我一定要跟他过上几招。”有人跃跃欲试。
其他人立即合伙把他打到一边,“谁不是奔着这个来的,我们也想试试被师叔看重的人,到底有多强。”
剑宗的确是门内弯弯饶最少的,但却并不是你进了宗门就万事大吉,这些人也会找‘麻烦’。准确的说在他们眼中,这就是正常的切搓交流,至少每个时刻,剑宗内就有不知多少对弟子在‘打架’。
今日纪凌云和白尘带回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抱着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这些人耳中。
这些人第一时间就奔了过来。
也不怕两位师叔怪罪,剑宗之内,只要不是心怀不轨恶意陷害同门,正常切搓比试是被允许甚至是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