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云不着痕迹的扫了几人一眼,微微皱眉。
晏思源一脸的无奈。
他果然还是见得太少,看看纪师叔三人,恐怕也不是没见过其他散修,却没有一个跟他们一起随行的。
不过虽然他自己也瞧着这几人早已不爽,这时候还是说:“毕竟刚刚死了一个……”晏思源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毕竟那两个阴阳门的修士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是跟着他的话,这些散修显然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纪凌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收拾了吧!”
晏思源二话不说从两个阴阳门的弟子身上搜出了化尸水,然后倒在他们自己身上。想来原本这化尸水是用来对付他们剑宗的弟子的,身为受害者之一的晏思源心中愤恨,又有些怕其他的师兄弟也遇到危险。
四个散修中的三个收拾起了那个散修的尸体,剩下一个则躺在那里一副虚弱的模样。
“这是灵力用多了啊!”穿蓝衫的散修叹息道。
一路他们都没有出手,哪来的灵力用多,说吓着了都比这个理由要充足。晏思源忍不住瞧了过去,却见那人当真一脸惨白,看着虚弱得紧。想到这也有自己的锅,不由心软了下,正待说什么,就见那人又叹息道。
“你赶紧拿出灵石,吸收一点。”
“没。”半靠着树躺着的那位脸一红,似乎不好意思,“没灵石了。”
晏思源一听就要去掏,却又听见一句,“没灵石有点灵果灵茶也好啊!”说着,这人似乎还特意扫了一眼那边喝茶的南筠。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晏思源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去,灵石也不掏了,话也不想说了。
这些散修斤斤计教,贪小便宜贪他的倒也罢了,但怎么能打南道友的打算。那雪参茶可是白师叔特意给南道友的,据说连乐师祖都没要,全留了下来。他们这些弟子都没有哪个不要脸去打茶的主意,这几个散修竟然也敢动心思。
几个散修说话虽不大声,但却是说给南筠听的,后者又怎么听不到。
他拉住脸沉如水就要拨剑的白尘,另取了一个玉杯倒了杯茶,微微一笑,那几个散修当即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他们可是瞧的出来的,虽然剑宗的几个剑修都对这位南道友挺好,但对方可真真切切不是剑宗的人,不然为何不以师兄弟之称?
不过也就是跟在剑宗弟子身后面的,跟他们也差不了多少。这时候大家都一样,想来这小子底气不足,肯定要讨好他们一下。
剑宗弟子的茶,凭什么这小子能喝,他们就得看着。
眼见着南筠识相的给他们倒茶,这四人嘴角便忍不住翘了起来,却见到一只长得奇丑的八哥鸟冲了出来。
南筠就那么举着杯子,轻声道:“喝吧!”
贝贝当即将脑袋埋进杯子里,灌了个十分痛快,未了还意犹未尽道:“不够,不够。”
几个散修当即都要气炸了,直在心中骂这小子不识趣。想来如果阴阳门合欢宗的那些人,听到他们的心声会特别赞同。只可惜在场的都是南筠的自已人,纪凌云和白尘自是不必提,晏思源那小子更是把他当偶像的崇拜。
南筠随手又给贝贝倒了一杯,某只鸟喝完后瞪着绿豆大的小眼,一副再来一杯的傻样。
南筠……
南筠的手才刚伸出去,玉壶就被白尘抢了,该剑修冷冷的瞪了贝贝一眼,才转身对他道:“你自己喝。”
语气严肃,像极了小时候让同学帮忙写作业时,老师的教鞭敲在桌上,说‘你自己写’时的模样。
南筠天不怕地不怕,一怕家里的母上大人,二怕人民教师。
白尘这表情一出,他立即就怂了,低声‘哦’了一声,乖乖开始自己喝。更不要说贝贝这只鸟,几乎是僵着鸟身脱离白尘视线的。
瞧见这场面,纪凌云和晏思源早就见怪不怪,那些散修却是精神大振。
“这个,”其中一个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顿了一瞬才接着道:“道友将这样珍贵的茶喂鸟,恐怕不太好吧!”
他自以为白尘是不高兴南筠浪费,还在心中暗想这小子真是傻子,自己则准备顺着白尘的意思‘教育’一下南筠。一是为了刚刚的事情出口气,二来是自是为了讨好这几个剑宗的剑修,再讨些好处。
虽然新出来的这两个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个好忽悠,但不是都说剑宗弟子脑子最不好使的么。
也果然,他这话才说完,在场三个剑修脸色都变了。
该散修心中得意。
却听晏思源叹了口气,苦着脸道:“纪师叔,我,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招惹来这几个散修,现在何苦要听这么直白的挑拨。要换做南筠真是个他不认识的散修,这时候恐怕还当真被调动起了情绪。想到这个,晏思源心下就是一惊,更觉得自己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只怪你太香了。”南筠喝茶之余,悠悠感慨。
晏思源:“……啊?”
什么太香了,晏思源抬起胳膊凑到鼻间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
那边贝贝急得直跳脚,“笨,笨,笨,这都不懂,你这肉包子要是不香,狗能闻着味儿就过来么?”
晏思源还觉得这话题跳转略快,怎么又谈起了阴阳门盯上他的事情。一边的几个散修却是连脸色都变了,这是在明摆着在骂他们是狗。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其中一个再忍不住,跳起来道。
若是剑宗这种大宗门的弟子说他们,忍忍也就罢了,偏生这小子不知道哪里来的,不识眼色不说,嘴上还没把门,他们哪里能忍。
相对于他们的暴跳如雷,南筠却是平静极了,他甚至看都懒得看这四人。
刚开始没注意,救了人之后他就发现,这五个人还挺眼熟。说来不就是那个在秘境门口大声评判大宗门弟子,都是温室里的花朵的人么。就是他们后来不作死,在南筠这里的印象已经不好,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
就连晏思源,这时候也好想离这四人远远的,再也不要瞧见。
身为师兄和师叔的纪凌云,这时候就要站出来解决问题。
他的目光一正儿八经的移到那四个散修身上,对方就觉得浑身一紧,压力倍增。这倒不是纪凌云欺负他们,而是身为元婴期的威压就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