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她垂下头,“不好意思啊向先生我现在没有心情吃饭。”
向北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被冷风吹得通红的脸,勾唇笑了笑,也没有问她是怎么回事,只是摘下自己昂贵的灰色围巾,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她围在了颈间。
秦念回过神来,动作飞快地摘了下来,一股脑扔到他手里还给了他。
“对不起向先生,我真的有事。”她烦躁地垂眸,低声道。
向北闻言,勾了勾嘴角,“我待会儿也有事,所以,先请我吃饭。”
秦念这会儿真的是烦透了,无精打采地垂下眸子,不答话。
“走吧,我没开车。”向北见状,淡淡地说着,就拉着她走到她车子跟前,见她绷着脸无动于衷,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也不恼,就那样跟她静静地僵持着。
“还是你刚出院又想进去?”他偏着头看她,雨越来越大,打在他手里的高级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秦念垂眸看着雨滴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溅到了他锃光瓦亮的皮鞋上,一声不吭地开了车门。
上了车,向北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正好,我有点饿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手指上的结婚钻戒,心里木木的,没有办法思考,也听不见旁人说话。
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向北倒也没有开口再说话,只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偏头看着车窗外的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丝毫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大了。看着她垮下去的脸和雾蒙蒙的眼睛,手指抠着那枚硕大的钻戒,向北勾了勾嘴角,从车后座拿起雨伞,“我再等你十分钟。”
语毕,他打开车门,撑伞下车,走进了雨幕里。
秦念看着戒指,想着江铭当时求婚的样子,瘪了瘪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骗子,坏人,过分!”她低骂了一声,边拉扯卡在关节处的戒指,边忍不住开始哭了起来。
直到手指上都勒出了红色印子,传来钻心的疼痛之后,那枚该死的戒指还是卡在她的无名指上,扯都扯不下来。
她烦躁地捶打着方向盘,“为什么,连你也欺负我?我到底有什么错你也欺负我?生病是我的错吗?得了癌症是我的错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心里闷闷的疼,她趴着啜泣了好一会儿,才找了张纸巾,对着镜子开始擦脸。
“秦念,你哭什么,你只有在你得了癌症的时候哭过,这算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她自言自语着,看着镜子里眼睛红肿嘴唇干涸的自己,深吸了口气,许久,才调整好了情绪。
这才想起来向北还在外面。
雨幕交织间,他就静静地矗立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仿佛一尊雕像。
上次胸针丢了说请他吃饭,只是,他实在太会选时间了。
没一会儿,向北身影动了动,随即转头看她,看了一眼时间,又踱步来到了车子旁边。
一抬手,开了车门,雨伞哗啦啦地淌着水,他慢条斯理地收了起来,衣服已经被淋湿了一大片。
秦念沉默了一会儿,把暖风打开了。
“向先生想吃什么,说吧。”她收起暗淡的情绪,低声问道。
向北想了想,随即熟稔地在她车子上的导航仪上,开始输地址,“去这儿。”
她看了一眼,在市中心,离她家不是很远,之前江铭还带她去吃过饭。
“我不想吃这个。”她想都没想,冷声说道。
向北只是淡然一笑,“但我想。”
她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神经非要现在来给她找事,便没再多说,启动了车子便冲进了雨幕之中。
因为下雨,她开的不是很快,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过了吃饭的饭点,餐厅里的人不多,向北就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眸光淡淡地看着她。
“向先生想吃什么就点吧,我没什么胃口。”她说着,扭头看着窗外暗沉的天。
向北倒也不客气,点了许多经典菜式,随即点了一杯热牛奶,然后靠在椅背上,眸光静静地落在她带着红痕的无名指上,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
“不好意思你住院了我没有去看你。”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淡淡地说道。
秦念收起心神,“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还好好活着在。”
“怎么,谁让你受委屈了?”向北勾唇一笑,这才慢腾腾地问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心情不好么?秦念垂眸不答话,都到这里来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可以帮你出气,他是死是活,你一句话的事情。”
向北慢悠悠地说着,听起来像是一句安慰人的玩笑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是认真又笃定的。
换做之前,秦念肯定已经咋咋呼呼地问起原因来了,但这会儿,她是一丁点心情都没有,便淡淡地摇了摇头,没答话。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他颇有耐心,但语气里带着些威胁的味道,听得她忍不住蹙起了眉。
“向北先生,我的事是我的事。”她忍不住开口道。
向北闻言挑了挑眉,“但是我想管。”
秦念拧着眉,抬眸看他。
只见他目光灼灼,眼底闪着些兴奋的光泽,这会儿正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在手里把玩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