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家伙赶紧把门锁了,追在沈寄言后面。
“妈妈她怎么了?”杨小英小跑跟在后面,担忧的问沈寄言。
“她生病了,等我们送到医院就有救了。”沈寄言道。
兰芝比他想象得还要轻一些,背在背上也没多少重量,她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嘴巴里一直在嘀咕着什么,沈寄言听不清楚。
他感觉得到自己现在心跳非常快,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
三个小家伙几乎一路都是小跑,才能勉强跟得上沈寄言的脚步。
杨小梅心中也害怕,她还记得开春那会儿,刘兰芝也是这样一病不起,发了几天烧。后来醒来之后,刘兰芝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刘兰芝的变化会这么大,但是她感觉得出变了的这个刘兰芝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刘兰芝没有那么多学识,也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对待过她。
小梅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不想失去现在这个刘兰芝,也害怕刘兰芝醒来之后又会变成以前的那个样子。
兰芝感觉自己就像自身在火炉之中,烧得她口干舌燥,她想开口叫人,却发现自己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没有她前世的同事,也没有她的三个小豆丁。
“兰芝……”
嗯?是谁在叫自己?
那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一些耳熟,但是她一时又记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
“兰芝,醒醒!”
那道声音温和儒雅,有抚慰人心理的作用,兰芝心里没有那么害怕了。
是沈寄言!
“沈寄言!沈寄言!”
兰芝终于可以叫出声,她在黑暗中叫着沈寄言的名字,希望沈寄言能够过来救自己,她害怕这种无声无息的黑暗,让人感到非常压抑。
这个地方又黑又暗,一会儿像火炉灼烧,一会儿又像坠入了冰窖,实在是太难受。
沈寄言微微一愣,床上的女人满头大汗,一定是做了噩梦,然而她在梦中正叫着自己的名字。想到这里,沈寄言心中又生出一丝甜蜜,他走到床边,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安抚道:“我在这里。”
睡梦中的人好似安稳了不少,沈寄言一边用手巾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安静的看
着她。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任何一个女人,眼前的兰芝皮肤细嫩,五官精致,长长的睫毛将那双漂亮的眼睛覆盖住,显得安静又脆弱。
“沈叔叔,妈妈她……”
杨小英的话还没有问完,杨武雄就拉着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安静一点,妈妈睡着了。”
“你们妈妈已经没事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就在这里的空床位上休息吧。”沈寄言说道。
三个小家伙估计也瞌睡来了,就在旁边的床位上睡了。
“沈叔叔,你不睡觉吗?”杨武雄侧躺在床位上,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沈寄言。
沈寄言一开始还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这家伙还这么精神。
沈寄言对他微微一笑,“你们明天还有课,先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妈妈,要是有什么事也好叫你们。”
杨武雄点点头:“沈叔叔,你真好。”
沈寄言被他这话逗乐了,腾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早点睡吧,明儿早上起不来。”
杨武雄这才闭上眼睛,乖乖睡了。
兰芝半夜被尿憋醒,她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灰白色的天花板。
“醒了?”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兰芝侧过头,正好看到坐在床边的人,估计是自己的动作惊醒了他,他的眼里还有些睡意朦胧,原本清润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慵懒。
“嗯,这里是?”
“医院,你也真是傻,病成这样也不早点说,吓死我了,知道吗?”虽是微微带了些责备,但那言语和神态间流露出来的关切和担忧之情却一点都不假。
兰芝抿着唇,轻轻笑了笑,她挣扎着欲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紧紧的拽着沈寄言的手。兰芝愣了一下,忙尴尬的松开手,沈寄言脸上的神情却十分泰然自若。
“你想起来?”
“我想上个厕所。”
“你小心点,我扶你。医生说你严重脱水,所以给你吊了一大瓶生理盐水,还好已经吊完了。”沈寄言扶着兰芝下了床。
在乡下的病房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沈寄言带她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兰芝上完厕所,洗完手出来,见沈寄言正在外面等着她,心中一暖,“今天真是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这些日子我也麻烦了你很多。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沈寄言道。
兰芝莞尔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要不回家去睡吧!把三个小家伙叫醒,他们明天还要上课,书包也还在家中。”
她刚才看了一眼医院的时钟,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估计沈寄言也在这边陪了自己很久。但他们不可能一个晚上都在这里,这里的床位就只有那么几张,而且兰芝特别不喜欢在医院过夜,总觉得到处都有未知细菌。
而让沈寄言在椅子上坐着睡一晚上,她心中也过意不去。
“你确定要现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