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厚不在,换上官凌霄带球。
沈曦一笑:“叫上官凌霄和龙云飞练了四天……他们两个轮流带球往前场冲。不需要速度,慢慢地来就好。这俩都是学年前30,脑子比较灵光,虽然并不会打后卫,也能组织进攻。”
夏九嘉听了沉默——10班学霸不多。
因为多了一个陌生前锋,也多了一个进攻的点,叫6班进了一个。
球权交换。这回,因为6班没有防守短板,10班没进,双方差距缩到两分。
此后,比赛节奏严重变慢。6班防守十分到位,10班不能轻易得分。而6班,因为没有控球后卫,组织进攻也比较拖,一点没有决赛时的酣畅淋漓。
到上半场结束时,得分才是半决赛的一半出头,14比16。6班14分,10班16分,6班没能反超,但也没被甩开。
五个主力都在场边擦汗、喝水。沈曦坐在一张椅子上,翘起长腿,拿着一个本子仔细思考进攻策略。
他用骨折受伤的右手拿着本子,左手拿圆珠笔,“咔嚓”“咔嚓”地,将圆珠笔的按钮按下去又按起来,听着有点瘆人。
因为中指、无名指带着夹板,沈曦不敢使力,只能用拇指、食指捏着本子,中指、无名指翘在一边。
“艾玛!”傻了吧唧的安众看见这个情景,惊叫,“沈哥!你咋还兰花指了呢?!”
“哈哈哈哈!”钱厚也嘲笑,“发骚嘛!king of 骚,又发骚了。”
“滚一边去。”沈曦懒得搭理,“无知。兰花指是拇指中指捏在一起,翘食指无名指和小指。我只是拇指食指捏在一起,翘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不一样。”
“艾玛,”安众惊呆,“我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您老真的好懂兰花指啊。”
“再说一遍,滚一边去。”
“行了行了,知道您是骨折受伤,并不翘兰花指,否则还真以为您是一小基佬,哈哈哈哈。”安众傻笑。
沈曦抬头,认真地说:“这个不能当作证据。不翘兰花指,也可能是个小基佬。翘兰花指,也可能是一小直男。”
“……呃。”安众冷不丁垂眼一看,发现沈曦的鞋带开了,说,“沈哥,鞋带开了。”
“……”沈曦将本子递给安众临时拿着,弯腰去系。结果,因为右手只有两根指头能用,绕好半天竟然也没成功系上。
他有一点暴躁。
就在这时,沈曦猛然看见,他的皮冻面无表情,走到自己身前,半跪下来,握着自己脚踝,一拖,用修长白皙的几根手指接过鞋带,打了一个漂亮的扣。
沈曦简直傻了:“冻……冻儿……”
“嗯?”夏九嘉系完,还是半跪在那,抬起眼皮,看沈曦的脸。
沈曦呼吸一凝,而后变得急促,想去摸夏九嘉的脸,却忽然想起周围还有许多同学,手滞在半空,掩饰似的在夏九嘉柔软的头发上胡乱扒拉几把。
几个战术布置完毕,沈曦还是没派后卫,继续怪阵,硬扛10班。
可10班毕竟能进决赛,也不吃素,很快便冷静应对、从容出手,将6班好不容易才追平的比分再次拉大。
到还剩四分钟时,比分是36比40!6班落后4分!
4分,平时看着不多,可在这场焦灼的比赛当中,10班从来没有领先4分以上,6班也从来没有消除这个差距,一直在落后4分、落后2分、追平、又落后2分、又落后4分的无限循环当中。4分,看上去是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沈曦叫了最后的暂停,拿着本子指挥:“上官凌霄今天爆发,龙云飞也还算不错,下面几个球这么打:带球的人换乐纯,上官凌霄到右侧底线,龙云飞到左侧底线。冷霜冰到右侧肘区,周知古到罚球点上,也偏右侧肘区。进攻时,上官凌霄从右侧底线经过球场到左侧这里,三分线外,冷霜冰、周知古先后给他掩护。然后,上官凌霄就在三分线外接球,切到左侧篮下,同时龙飞云冲入右侧篮下。此时对方防守应该还在右边,上官凌霄投篮。”
上官凌霄:“……行。”
其余几人:“……行。”
“行了,去吧。”
看见比赛重新开始,夏九嘉十分紧张。他知道,这种业余比赛……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球员并不执行战术。不管讲得多好,到了场上都是自己瞎几把打。
没有想到,还真打成了!!
只见上官凌霄拔脚就跑,路过肘区时,一条直线上的冷霜冰直接以一拦二、没拦住,但上官凌霄又路过罚球点时,也在一条直线上的周知古张开双臂,竟掩护成功!上官凌霄跑到左侧三分线外接球,切入篮下,在龙云飞吸引右侧防守队员之时瞄准篮筐,一击而中!
还差两分!
接着,6班如法炮制。沈曦定的“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两个同学先后掩护,一个主拦一个补拦,总有一个可以成功”的策略又发生效力,上官凌霄再次摆脱,接球切入一气呵成,硬生生将比分追平!
观众当中一大片叫:“好!”
有些心理十分奇怪,当强队阵容完整对弱队时,很多人会同情弱队。而当强队阵容残缺对强队时,他们又去同情强队。因此,这一大片“6班加油”也就可以理解。
在时间所剩无几时被追平,10班心理压力无疑很大。
夏九嘉很希望对方就此崩盘。
事与愿违。
10班支柱——那个控球后卫,挺身而出。连续两个两分,将比分再次扩大到4分。而且,也破解了沈曦刚刚的“双掩护”战术。
时间还剩下一分半。
6班女生急了。
也不再加油,都用焦急的眼光看着沈曦,直跳脚。
有女生喊着:“沈曦再叫一个暂停呀,在来一个策略呀。”声音尖尖。
“不行。”立即便有男生解释,“暂停已经用完。上下半场各有一分钟的暂停,咱们已经用完。”
“那、那怎么办呀?”
“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