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啊,你也别说你妈我偏心,这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初你和姜汉林好的事儿我就不同意,这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跪着也得走完,如果离婚了,你也别怪我狠心,可能养你一辈子,我老了还得儿子养着呢。”
吴湘彻底没话说了,这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吴湘只得牵着胖胖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吴湘见姜汉林没有回来,干脆带着胖胖朝着警察局那边去了,到了警察局吴湘进去找人问了之后才知道姜汉林还在做笔录,暂时不能离开。
吴湘没了办法,只能带着胖胖在公安局门口等着了。
两个小时之后,满脸颓废的姜汉林总算是出来了,看见等在外头的吴湘,姜汉林更是气不打一处儿来,冷冷的瞥了吴湘一眼,上前两步抢过吴湘手里牵着的胖胖,大步朝着家的方向走。
吴湘因为知道了娘家的态度,到底是不硬气了,只能跟在姜汉林的身后走着。
回了家一进到院子里,姜汉林走进堂屋里灌了几杯水才缓解了喉咙的干燥,看着守在堂屋门口的吴湘,好歹是一起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了儿子,姜汉林到底是心软了。
“进来吧,你把事儿说清楚,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许隐瞒,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有事儿瞒着我,吴湘,那明天咱两就离婚。”
吴湘这会儿看见姜汉林态度转变得好了一点,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这才将事情从头开始,一一娓娓道来。
待吴湘说完,姜汉林恨不得破开吴湘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
从结婚之前姜汉林就知道吴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特别是两个小舅子,那就是脑袋削尖的,那主意一套一套的,要是两个小舅子买地这样的好事都能让给旁人,他姜汉林就把头剁下来当球踢。
不过,娶了个蠢婆娘,姜汉林也没办法。
事儿还没完呢,工地上那个死了的男人已经被男人的家人领回家去了,听说已经入棺了,明天晚上就抬上山去埋了。
人死了,那地现在在姜汉林名下,待死者入土为安之后,大麻烦才刚刚开始呢,男人死得不明不白,这赔偿还不知道怎么弄呢,死的男人是家里的独生子,已经结婚了,家里除了有一个媳妇,还有一对老人,这顶梁柱的男人死了,这事怕是有的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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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雅一大清早就去学校了,姜雅毕竟是一个小学生,按时上课是作为一个学生的本分,总不能成天借着自己有了金手指就睡在家里做白日梦吧,读书虽然不能肯定将来会有出息,但是读书的人总是比不读书的多一些经历,因为上辈子读过十几年书这辈子就想偷懒,姜雅觉得自己怕是没有不上课也能考满分的本事。书本里的知识并不是背会了就行,学习的基础都是一步步上去的,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步登天。
向家夫妇一大清早就带着儿子上门来了,见姜雅不在家便一直在姜家等着,直到终于放学,才等到姜雅回来。
向军妈看见姜雅进门,连忙拉起旁边的向军,笑眯眯地朝着姜雅打招呼,昨天半夜向军就已经退烧了,今天一早就醒过来了,醒过来还嚷嚷着饿了呢。
姜雅露出一抹浅笑,观察了一下向军的脸色,片刻后收回视线开口道:“没事了,这几天不要吃的太补,用陈年的糯米熬点粥给他吃几天在换别的吃食儿。”
听见儿子没事儿了,向家夫妇总算是彻底放心了,向军妈瞥了一眼旁边的杨贵梅,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纸包着的红纸包略微有点纠结。
这钱是给杨贵梅还是给姜雅呢,按理来说这钱应该给姜雅,可姜雅毕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作为家长的杨贵梅就在旁边,这钱还应该给谁,还真有点讲究。
杨贵梅察觉到向军妈的视线,眼角瞥见向军妈手里的红纸包,直接转身进了厨房去了。
看见杨贵梅的动作,向军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前两步就将钱塞进了姜雅的手里,笑着开口道:“姜雅,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军子可就……总而言之,这辈子我都记着你的大恩大德,将来要是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我肯定不推辞。”
“向婶子这话就说重了,我没做什么。”姜雅没有拒绝手里的红纸包,开口回了一句。
眼见着午饭时间到了,杨贵梅便留下了向家三口在姜家吃饭,反正向家带了一整条猪大腿,天有点热,也怕坏了,正好切了吃一些,留下的给明天吃。
吃过午饭,向家人离开了,趁着还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姜雅一个人出了门,来到师傅王之崇的家里。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王之崇显然在家,院门上还挂着一把打开的铁锁,那钥匙都还在锁眼儿上插着呢。
姜雅上前两步敲了敲院门。
“姜雅,你进来吧。”肯定门外的人是她,屋子里传来王之崇的声音。
姜雅进了院子,听见东屋那边传来一阵声响,姜雅迈步走过去,还未进屋,蓦地她脚步停了下来。
因为五感异于常人,姜雅便敏感地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空气中还有散发着一股中药味儿,浓郁的中药味将那抹血腥味掩盖了大半。
脚下不过挺顿了几秒钟时间,姜雅便加快脚步,抬手掀开门帘便迈步跨进去。
“师傅,你受伤了?”
第36章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走在最前头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道袍,手里拿着一把把黄色老旧的钱纸,手一扬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满天飞舞开来,路旁的草丛里传来吱吱的虫鸣声,随着那个道士一步步走过,路边都留下了一层显眼的黄色钱纸,随着风吹过,钱纸顺着风远了些许距离。
前头八个人抬着棺木,黑色的棺木让人觉得看一眼都会害怕,棺材上当踩着些许松树枝,棺木的上当则是一只白色的纸鹤,浑身雪白,只有头顶和嘴尖一点鲜红,那鹤头点着一双漆黑的眼眸。
随着抬棺人的动作,上方白鹤那用竹子做成的脖颈一下一下晃动着,就像是啄什么东西,嘴角那点鲜红也随之一晃一晃,男人们抬着棺木一步步走着,肩上的扁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后头是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头上披着一方白色布巾,哭声此起彼伏,路过的地方听着着哭声就更加让人不敢来看了,甚至在棺木路过时,有人听见这声响还把自家院门都锁了,就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才两天时间不到,男人就抬着入土了,一般农村来说都要在家停灵三天方才入土为安,可是因为男人死的不太好,家里人担心男人的尸体放在家里可能会节外生枝,这才特意请了人,摆了两天白喜事就在夜晚太出门了。
四周黑漆漆一片,敢来的人也不多,只有亲戚之类的才会硬着头皮过来帮忙,不然大晚上的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来。
上到了山上,抬着棺木来到早就已经挖出一方土的墓地停了下来,道士上前两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公鸡提在手上,仅用一只手便抓紧了公鸡的双脚,还把公鸡的脖子扭了一下,将公鸡脖颈露出来,拿过旁边人递过来的刀,那锋利的刀刃在夜色下闪过一抹寒光,手起刀落,公鸡挣扎了两下发出“咯咯”两声,一滴滴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道士将公鸡扔进早就已经挖好的坑里,等了片刻待公鸡彻底没了动静,这才跳下去将公鸡又捡了出来,然后吩咐那些抬着棺木的男人小心一点将棺木放下去。
男人们已经习惯了,迈步上前,然而就在离土坑几步远距离的时候,突然男人们听见棺材里突然发出“咚”地一声,好像是棺材内有人在敲击棺材的沿边部位,男人们背脊一寒,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对视,可待他们耐心来听却发现压根没有一点声儿了,仿佛方才的声音是他们错了。
一个人听错有可能,但是八个大男人怎么可能都听错,做抬棺这一行的,他们多多少少有点信奉鬼神这类的事儿。
一旁的道士显然也听见了,脸色变得苍白,望着那黑色棺木,道士开口道:“快,入土为安。”
男人们听了道士的话正准备动作快点将棺木放进去,蓦地,变故突生,男人们只觉肩头突然一轻,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耳边便听见“哐”地一声儿,棺木落在了地上,男人们这会儿不淡定了,看着断裂的绳子,那绳好歹得有两根指头粗,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