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文见情况有点不对劲,问道,“相爷,发生什么事了?南边,难道是那于将军又作了什么幺蛾子?”
白纸揉进梁琰的手掌里,他站起身,一脸寒气地朝管事吩咐,“立刻去备两匹马。”
他的声音清冷坚决,管事不敢耽误,赶紧下去安排。
“明来,随本相去一趟南边。武士文,你即刻进宫,将这书信上所述之事禀明陛下,这边的事你暂且替本相看着。”
两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对梁琰的话还是言听计从,“下官遵命。”
从管事送来书信到他们骑马启程,仅仅一炷香时间。
两人一路无话,骏马在官道上奔跑着,马蹄踏起一层层灰尘。
梁琰薄唇抿的紧紧的,心里如淘浪般翻滚,他当初就不该同意让她去,如今却被困在了那处,又逢瘟疫,就她那个性子,少不得出去走动,想到后边的主使之人,他幽深的眸子,浮现一抹狠厉,手上鞭子一挥,加快了速度。
连夜快马加鞭赶到广德知县府,梁琰下了马直接朝府门口的守卫走去,抬手用力揪住那人的衣领,冷声道,“宋大人在哪?”
那守卫吓得抖抖索索,“宋大人她……她在……在在府里呢。”
第 38 章
屋里桌上燃着一盏青油灯,火苗如同一颗颗黄豆子,一跳一跳的,宋绮罗坐在圆桌前,借着这微黄的灯光仔细看着这两天让安成从广德州藏书阁找来的几本上关于记载瘟疫的史料,没多久,她放下书,心中纷乱至极,几天过去了这京城还没有来消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这时,拢着的木门猛的被人推开,静谧许久的空间突然被这声音打破,惊的宋绮罗整个人微微一颤,她看向那门槛处,原本无力的眼睛瞬间睁大,整个人楞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门槛边站着的人,幽深的瞳孔亦是缩紧,冷峻的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慢慢变得柔和。
两个人就这么看了彼此许久,随后,门边的男人将门合上,朝她那边迈着稳健的步子。
男人高大的身影慢慢放大,宋绮罗回神,抬手指着他,不可思议道,“丞相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梁琰轻哼一声,伸出长臂,握住她的手,随后将人从椅子上拉到自己怀里,又将大手探上她的额头,饱满的额上一片温润,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愿回去,本相只好过来。”梁琰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官,半个月未见,虽眉目依旧,但那张小脸这会消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下巴变得微尖,两只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往里凹陷,眼底下一片乌青。
“下官不是说了嘛,很快就会回京的。”
“这里出了这种状况,你原也不准备让本相知道是吧?”
男人低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宋绮罗看着他的脸,英俊的眉眼间满是疲惫,她咬咬唇,“下官怕您担心。”
梁琰抚上她的下巴,“你不说本相还是会知道,本相还是会担心。”
宋绮罗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薄唇上吻了一下,“大人,下官错了。”
久违的软糯的声音,梁琰眉眼舒展开来,心中再多的责怪瞬间化为乌有,怀里的人仰着脖子看着自己,想了想,他将手伸到她的胳肢下,微微用力便将人抱上圆桌上坐着,显然,两人还是完全平视,梁琰微微屈身,抬手托着她的脸颊。
宋绮罗两只眼睛眨了一下,她还在想这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出发赶过来的,外边已是三更天,而刚刚朝她走过来的男人又是一身风尘仆仆。
男人的脸慢慢放大,他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宋绮罗听见他微哑的声音响起,“专心点。”
话音刚落男人的唇便覆上了她的唇上。
宋绮罗呜的一声,梁琰唇上的温度滚烫,她不禁向后动了一下脑袋,梁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牙齿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宋绮罗嘶的一声,他的舌尖乘虚而入,缠起她的舌,肆意纠缠着。
渐渐无力,双手攀着他的胸膛。
梁琰感觉体内有一团火在燃烧,迫使他想要更多,手掌从她脑后往下移,穿过她的胳膊下方,恍若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前襟,宋绮罗脑子仿佛绽开一朵白花,她无力的推开梁琰,软着小嗓子道,“大人。”
梁琰深吸口气,看来是吓到这小女官了。
腰间一软,梁琰将她抱到床上,看着她有点着急又有点不安的眼神,他动了动唇,在她旁边躺下,“本相骑了一天一夜的马,很累了。”
意思是你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
宋绮罗听他这般说,之前心底的疑惑被解开,眼睛却有些酸涩,她主动靠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小声道,“丞相大人,您睡吧,下官陪您。”
夜渐深,屋里的青油灯逐渐燃尽,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柩,洒在屋子里,映着床上合衣而眠的两人。
翌日,宋绮罗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了人,她有点恍惚,难道昨天晚上都是假的,是她的一场梦?她卷起身上的被子,将手伸到旁边的位置上,一片冰冷呢,可是为什么,她能闻到那抹淡淡的松竹香,属于丞相大人的独特的味道。
在她恍惚时,房门被打开,只见一身黑色锦袍的梁琰单手端着木盆,另一只手关上房门,见她看着自己发呆,他走近,将木盆放下。
“在想什么?”
“刚刚醒过来,发现您不见了,还以为昨天都是假的呢。”她如实告诉他。
“今天起早去安排了一些事,看你睡的沉,便没叫你。”
宋绮罗似乎想起什么,她啊了一声,忙起身下床穿上鞋子。
“怎么了?”
“昨天和知县大人说好要去看看药材研究的如何,没想到睡过头了。”
她在铜镜前急匆匆地梳着头发,披在肩背上的长发有几缕纠缠在一起,她又急又慌,拧着眉作势要直接梳下去,只是还没来得及碰上头发,便让梁琰抓住了手。
“本相来了,这些事就交给本相,你不要再出去,外边疫病严重,你身子又弱,在回京之前就留在知县府,哪也不许去。”
男人口吻强势不容反驳,宋绮罗抿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不说。
铜镜里,她看到他弯下身子,伸手轻轻地解开她缠在一块的长发,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底又是一阵暖流淌过。
“大人,下官处事能力也许不够强,但是下官想,只有参与进去,才有进步,对吧?”
深色的木梳握在他修长的指间,他又将她乌黑浓密的长发梳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