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 就见顾沅拿线的动作一顿, 像是被使了定身术般,眼帘也缓缓垂下。
秋霜一怔,以为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无比忐忑的觑着顾沅, 谨慎的问, “娘娘, 怎么了?”
顾沅愣了愣, 回?过神来,抬眼看了下秋霜, 白皙的脸上扯出一抹浅笑,摇头道,“没什么, 只是……忽然想起谷雨。”
她的笑容有些惆怅,轻声喃喃道,“去年这个时候,谷雨在我旁边陪着,与你说了句差不多?的话。”
秋霜想起谷雨惨死的模样,心头也有些悲伤,轻声安慰道,“娘娘别想这些伤心事,谷雨若泉下有知,定然也不希望娘娘为她伤怀的。”
顾沅垂下眸,笑了笑,“是,她一向事事以我为先。”
谷雨五岁被卖进侯府,跟在她身边十一年,同?吃同?住同长大,俩人之间的感情远超普通的主仆情谊,说是家人也不为过。
可那样好的谷雨,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顾沅打了个长命缕,递给秋霜,“这一条,你替我给谷雨烧去。”
“是。”秋霜接过,恭顺应下。
她这边刚走到门口,就见皇帝拄着根拐棍,阔步从花团锦簇的庭前走来。
“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皇后在里头?”
“是,娘娘在呢。”
听到窗外的对话,顾沅将那淡淡的愁思收起,又抬手揉了揉脸颊。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她扭过头去,只见裴元彻掀起珠帘走了进来。
他今日一袭暗紫色宽袖长袍,宽肩窄腰,四肢修长匀称,很?是伟岸。失明之后,他英挺
☆、135、【135】
拆战报时, 顾沅一颗心都吊起,手还有些颤抖。
好在信中是捷报, 谢纶北上征讨戎狄,率千名铁骑打了戎狄军一个措手不及,大挫敌方锐气。而顾渠的队伍也?行至蒴河,与西边敌军正面对抗,我方目前占据优势。
之后,每隔几日, 便有一封战报从前?线传来。
捷报连连,朝堂上的气氛也?越发振奋,按照这般攻克的速度,最多半年, 这场战争便能结束。
事实上,这场战争结束的比朝臣们预料的还要快, 只用了四个月, 胜面还要广——
戎狄不是输了,而是被灭了。
按照前头传来的讯息,顾渠和谢纶俩人都透着股狠劲儿,杀红了眼, 对戎狄一族赶尽杀绝。
打到戎狄王帐时, 为了争夺扈尔巴的人头, 两名大将互不相让, 险些没打起来,最后两人一番商量, 决定各退一步。
顾渠挖了扈尔巴的双眼,烧了他半边身子,喂了狗。
谢纶割下扈尔巴的脑袋, 亲手装进了一个漂漂亮亮的盒子里。
对此,顾渠嗤之以鼻,“一个贼人的脑袋,瞧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就算没这脑袋,军功照样算你一大份。”
谢纶慢条斯理的擦着剑上的血迹,抬起眼皮乜了他一眼,淡声道,“我答应了长公主,要带回扈尔巴的脑袋送给她。”
顾渠,“……”
嘴角抽了抽,他问,“你确定要拿这玩意儿送给长公主?”
饶是经常被白氏埋怨不解风情?,顾渠都觉得拿个脑袋当礼物送给姑娘家,这事就他妈的离谱。
谢纶颔首,“确定。”
一想到景阳见着?他带回扈尔巴人头的欢喜场景,他恨不得立刻驱马赶回长安。
顾渠见他这般笃定,无语凝噎。
沉默一阵儿,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你自求多福。”
……
大军凯旋回长安时,正值深秋,朱雀大街两道的银杏黄澄澄的,随着微风拂过,簌簌晃动,像是串串金灿灿的铜钱在摇晃。
朱红色帅旗跃然高擎,飒飒作响,士兵们步调齐整的进城,百姓们夹道欢迎,摩肩接踵,齐声欢呼。
膘肥体壮的披甲战马上,为首的两位年轻将
☆、136、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