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继续道:“这第二胜是学生军熟知瓦刺人的作战方法,而瓦刺人对学生军却是懵然无知。学生军是知己知彼,这胜算自然又增了几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也是老祖宗说的,也很有道理,要知道,这学生军可是重新艹练出来的军马,据说许多战法都有些特别。而瓦刺人屡屡与大明交战,这作战的方式从未有过创新,永远都是那么三板斧头,可以说,大明对瓦刺人作战的方式可谓耳熟能详,柳乘风的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柳乘风微微一笑,说出了第三个理由:“其三:学生军上下在太子殿下的艹练之下早已焕然一新,这些人个个都是忠义之士,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一战既然关乎到朝廷的颜面,都愿与瓦刺人决一死战。”
柳乘风说罢,从椅上站起来,拜倒在地,郑重其事地道:“微臣愿亲自督阵,为陛下驱使,其余将士深受国恩,都愿以死报效。微臣、学生军将士皆不畏死,这就是微臣的第三个制胜之法,请陛下明察。”
这一条有些扯淡了,可是对朱佑樘和三个阁老来说都增添了不少信心,武不畏死,又有何人可以惧之?柳乘风说到这份上,谁敢怀疑他们胜利的希望?
“好!”朱佑樘也变得激动起来:“对阵那一曰,朕会亲自在瓮城城楼为学生军擂鼓助威,以壮柳爱卿和诸位将士的声势,望你们凯旋而归,朕自有厚赏。”
刘健这时心里也有了些底,心里不由地想:柳乘风果然是柳乘风,别看平时疯疯癫癫,大事当头还真有几分扭转乾坤的本事。且不说学生军如何,单他这份口才和胆魄,也难怪宫中对他如此看重。
刘健这时候都忍不住对柳乘风真正有了几分欣赏了。
柳乘风道:“微臣遵旨,陛下且在城楼作壁上观,看微臣如何破贼。”
朱佑樘不由心花怒放,柳乘风这一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原本那心里的担忧也不禁一扫而空,不管如何,人家表了这个态,无论是胜是负,只要他们肯尽力去做,就算是败了,也还算能留存朝廷几分体面,毕竟这学生军是刚刚筹建,只要不是输得太惨,至少朝廷这边也有个说辞。
朱佑樘想了想,随即道:“从即曰起,学生军由柳爱卿辖制,柳爱卿,朕将学生军交给你了,你要做点样子出来。还有,若是学生军缺什么,尽管到兵部去要,朕会知会一声,只要朝廷能给的,无不尽量满足学生军所需。”
这算是给了柳乘风一盏红灯了,这就意味着,从前学生军要闹到工部才能得到的优良军械,现在却都能唾手可得了。
柳乘风笑嘻嘻地道:“陛下当真吗?”
“这还有假?”朱佑樘开了金口,当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柳乘风正色道:“微臣听说聚宝商行在廉州下设的造作坊专门生产一种火铳,这种火铳质地优良,比造作局所造的火铳更加精良几分,只是这种火铳乃是造作房锻造出来卖给各国勋贵的,恰好近来囤积了一千多支在南通州的货栈里,只是价钱昂贵了一些……”
柳乘风这家伙有时候脸皮也算厚的了,聚宝商行因为是宫中的产业,所以在许多生意上,宫中都给予了许多便利,就如这生产武器就是朱佑樘亲自拍的板,可是这个柳乘风倒是好,这不是摆明着让朱佑樘掏钱去给他买火铳?聚宝商行有宫中的一大份,也有柳乘风的一小份,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柳乘风也能从中大赚一笔的,而宫里头等同于把钱从左手转到了右手,虽然不至于亏损太多,却也被商行的股东们分去了不少好处。
朱佑樘抬抬眼皮子,刚才的柳乘风在朱佑樘的心里是个忠贞的义士,可是现在却又变成了一副商贾那种歼猾的嘴脸,变脸之快可谓神速。
朱佑樘苦笑道:“只是不知这火铳多少银钱一支。”
柳乘风伸出手指:“据说至少要三十两银子一支!”
一旁缄口不语的谢迁不禁道:“这火铳是金子打的吗?”
柳乘风正色道:“精良的火铳能杀敌,金子能杀敌吗?”
这一句反问,直接让谢迁无话可说。
其实三十两银子一支火铳,一千支也不过三万两银子,这对国库来说确实有不小的压力,可是对如今内库丰盈的宫中内库来说却不过九牛一毛,朱佑樘不禁苦笑道:“好吧,立即让商行那边将北通州的货物连夜运入京中来,这钱,内库里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