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娘子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要想年前出货,就得想办法多雇人手,家里现在这几个,肯定是不够用的。”
丁小白虽然也有点无奈,但她向来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虽然眼下的情况是走一步看一步,像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的样子,她却绝不会认输的。
“如果不行,我就再去其它村子走一走,这村没有就去那村,有什么的,这世间别的少有,人可是最多的,总能找到我们合用的。”
两人达成了共识,丁小白就往厨房走,想要去帮娘亲做晚饭,结果被诸娘子给拽住了。
“丁姑娘,我还有个事情想跟你说,希望你别怪我唐突。”听到诸娘子的话,丁小白停下了脚步,“你说。”
诸娘子轻咳了一声,“既然咱们要成立的是正经作坊,你又是咱们这个作坊的主子,那在称呼上还是要确定一下的。”
“二丫前二丫后地这么叫,实在是太不合适了,也太缺乏气势了,管理起作坊来,就显得底气不足。”
“我看就让他们称呼您丁东家吧,我也这么称呼您,这样不管是谁听到了这个称呼,都能知道您就是咱们作坊的东主。”
丁小白之前倒是想过这个,但一直犹豫是让爹娘做这个东主,还是自己做,现在听到诸娘子提了,就决定还是由自己来做。
爹娘在半坡村生活了这么多年,跟乡亲们都是相熟的,就算没有走得多亲近,也是知根知底的。
一下子让他们把这些人管起来,管不管得住还真是两说,那些人也真未见得都服管。
那这个东主就还是自己来做吧,有了自己之前跟老宅斗法的经历,村邻都清楚自己的脾气,想来也没人敢真的跟自己叫板。
两人把称呼的事情说定了,丁小白让诸娘子歇一歇,她去跟娘亲做饭,结果诸娘子不肯歇,一定要跟着。
三个人做起饭来,自然又快了许多,没一会就弄好了,饭菜刚刚摆到桌子上,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丁三锁赶紧小跑着出去开门了,以为哪个妇人落了东西呢,不然正是吃晚饭的点儿,哪个会闲着没事来串门。
结果他打开了大门,就看见高山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个同样一身风尘的中年男人。
两人背包摞伞的,手提肩扛,大大小小十来个包袱,别提多狼狈了,怎么看都跟搬家似的。
“李老哥,你怎么来了?赶紧的,屋里坐,屋里坐,前些日子还下了场大雪呢,山路肯定不好走,一路上辛苦了吧?”
丁三锁热情地招呼着来人,“老早就听我们家丫头说,想请你过我们家来的,没想到说来就来了。”
手慌脚乱地去接两个人手上的东西,丁三锁嘴里还没停了唠唠叨叨,“你说这个丫头,去请你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好跟山子一起去啊。”
有点埋怨女儿事先没跟自己商量,高山到底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丁三锁很是心疼他,背着这么多东西,走了这么远的路。
“把东西都给我吧,你们俩先进屋去歇着,东西我慢慢往里捣腾,一会儿就搬完了,真不知道老哥你今天到,家里也没事先准备准备。”
李明涛摆了摆手,“有什么可准备的,我就老哥儿一个,有个能睡觉栖身的地方就成,哪还需要什么准备,丫头这是没拿我当外人呢,我喜欢。”
“我浑身上下的也就这么点家当,可全都提拎了过来,以后就要跟着丁兄弟混饭吃了,丁兄弟可别嫌老哥儿我吃的多。”
丁三锁一迭连声地道,“老哥说的这是哪里话,盼你都盼不来呢,还能嫌弃?你这话可真是外道了。”
两人乱糟糟地抢着说话的工夫,已经走到了屋门口,李小禾和丁小白也已经听到了声音,迎到了堂屋门边。
推开门,丁小白热情地扯着李明涛的袖口,显得格外亲近,“李伯伯,没想到高山哥真把您给请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说着话又弯身去帮李伯伯去提手上的包袱,李明涛哪肯轻着她,两人你扯我拽,磕磕绊绊地进了西屋。
看到他脚上被雪浸湿了的棉布鞋,“赶紧的,李伯伯先脱了鞋上炕头,靠着火墙暖和暖和,我给您拽条被子盖盖腿,别冻坏了。”
大冬天的没有火炕真是很难过,好在他们家还有个火墙,不然真不知道这寒冷的冬天怎么熬过去。
“这一路上不好走吧,今年雪大,山上积雪肯定挺厚的,真是辛苦您了,快过年了还遭这个罪,都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