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抓去山寨遇见了阿莺,回了永州找不到弟弟,那时她的这辈子就是在活下去的同时找到弟弟。
再后来......
戚相思抬头看他。
阿莺病逝,她来到了齐家,又有了变化。
想过报仇,想过力所能及为阿莺达成生前的心愿,还要找到弟弟。
她计划了这一生的许多事,为了这些事努力活着,可唯独没有把自己算进去。
这会儿,她有点慌了。
洞外的天灰暗时洞内已经昏沉沉快看不清了,对面的严从煜睁开眼,看到戚相思缩着身子靠在那儿,像是要把自己团缩成球。
他轻动了下手臂,眉头都没皱一下,对面的戚相思发现他醒了,抬起头看他,两个人都没有吭声。
半响,低哑的声音传来:“过来。”
戚相思以为他口渴了,要去外面取雪,严从煜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戚相思挪到了他身旁,严从煜抬起右手轻轻拦了她一下,戚相思靠在了他旁边的墙上。
正当她不解时,他淡淡道:“睡吧。”
他靠她很近,只要她微微一侧头就能靠到他的肩膀,戚相思没由来脸颊发烫,故作镇定的抬手捂了捂他的额头,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轻:“头还疼不疼。”
严从煜摇了摇头:“你睡吧。”
这会儿戚相思也不矫情了,没有吃的,白天她又鼓弄了藤条,如今最是需要保存体力的时候,她要跟着病了,谁来照顾他。
心里记挂着事,原以为睡不着,谁想戚相思乱哄哄着脑袋很快就睡着了。
山洞内越发的暗,但严从煜并不怕,他转过头看到她原来靠着墙的头如今一点一点的像是要掉下去,紧眯着眼睛,似乎睡的还挺熟。
抬起手,严从煜扶住她,往他肩膀上靠去。
这一步做完,忽然的,耳畔传来了她喃喃的低语声:“你喜欢我啊。”
严从煜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直到发现她只是说梦话,他放下手来,耳畔又传来她的声音:“你喜欢我什么?”
严从煜仔细看她,这么近的距离昏暗中她的脸庞清晰,微微泛红的脸上小嘴轻嘟,眉头偶尔锁拢,一会儿又舒展开来。
靠的还挺舒服的,戚相思微动了动,半边脸挤着他的肩膀,低声喃喃了一句他听不清的,随后就没有声音了。
均匀呼吸声传来,严从煜睡不着,其实他昨夜也没睡,直到看着她醒了,在她忙的白天里才休息了一会儿。
昨夜她一直在做恶梦,他听到过很多遍她提起戚家,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亲人的名字,最后都带了哭腔。
而此时她在做什么梦呢。
夜是漫长,更何况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辰,等待的时间是最为煎熬的。
戚相思是做梦了,白天想什么最多,她就梦见了什么,自己站在小王爷面前,看着他冷冰冰的样子,她还花蝴蝶一样围着他转,一会儿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一会儿问他喜欢自己什么。
可他都不回答她,就冷冰冰看着他。
戚相思没放弃,想尽了各种办法,拉他手没拒绝,拥抱他也没拒绝,她大着胆子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要往他脸颊上凑去。
忽然,他笑了,嘴角上扬着十分好看的弧度,就连那眼底的冰冷都一瞬融化,里面转而充斥成了爱意,浓浓的从双眸中四溢出来,就看着她,笑的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戚相思认识他这么久从没看到他笑过。
她忽然醒了。
戚相思猛的惊醒,下意识的朝着洞口那儿看去,分不清现在什么时辰,但她听见外面有动静。
转头看严从煜,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戚相思便没有作声,直到那声音渐渐远去消失不见,半个时辰之后,外面又有了动静。
这样的声音远远的出现了三次,严从煜都没有动,直到洞内由黑转暗,外面的动静声听起来和之前那几次也没有明显的分别,严从煜捡起地上的石块冲着洞口那儿扔了出去。
片刻之后,外面的藤条发出被撕扯开来的声音,一个黑影荡进了山洞。
......
他们得救了。
宫里派了人出来救他们,带队的是陆勤。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数人在这边搜着,悬崖下的山林里这几日几乎是几步远就能看到搜找的官兵。
想到人可能在悬崖上还是因为戚相思那根半挂着的藤,因为被树枝勾到才没能拉回来,又因为她编的够粗,昨天傍晚细心的几个侍卫就在悬崖下望见这段半挂的粗藤条。
陆勤即刻安排人搜找,但要放人下山崖也耗费了很大的精力,再加上他们不是唯一在找他们的人,陆勤为了避免王爷再遇袭,先是派人在另一边佯装找,最后才找到他们。
戚相思不知道他是怎么分辨出前后那几回动静的不同,等人下来之后,他要陆勤先把她带上去。
戚相思没来得及看到他被带上来,这边送她上马车之后就即刻送她回了齐府。
此时的天才蒙蒙亮,齐府内一片安静,敲门声响起后锦绣园那儿齐鹤瑞才被吵起来,这一下穿衣点灯,除了不能惊动老夫人之外,二房那儿齐鹤年得知消息也匆匆赶来,他倒没有睡,只在书房里呆了一夜。
齐鹤年还比齐鹤瑞快一步赶到了前厅,见戚相思一个人站在那儿,整个人乱糟糟的像是劫后余生,齐鹤年上前搂住了戚相思,嘴里宽慰着:“回来就好。”
戚相思身子一僵,齐鹤年这会儿察觉不到她这样的异样有什么奇怪的,摸了摸她的头,吩咐下人去衙门内把报的案子销一下,两天两夜了,她失踪了两个晚上。
这时齐鹤瑞走了进来,父女俩没有什么多激动的欣喜,但齐鹤瑞也吩咐了人去厨房里煮吃的,继而又问她:“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