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夫人显然也早已经听闻了这件事儿,顿时笑了,“原来你是为着这件事儿把自己折腾病了,小侯爷成年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没看上左相的侄女,不想娶也情有可原。凭借永康侯府的地位,小侯爷不想娶,又有何难?再选一门亲事儿就是了。”
永康侯夫人叹息一声,摇摇头,“说得轻巧,再选一门亲事儿谈何容易?”
“怎么就不容易了?这京中的闺阁小姐,还不是任小侯爷挑选吗?范阳卢氏虽然也是望族,但说起来,也不一定有我们谢氏旁支尊贵。”敏夫人不以为然。
永康侯夫人看了她一眼,揉了揉眉头,低声道,“你不懂,这门婚事儿不能不结。”
敏夫人不明白地看着永康侯夫人,“为何?难道小侯爷非范阳卢氏的女儿不可?”
“是啊,多年前,我们永康侯府欠了范阳卢氏一笔债,非得娶他家门第的女儿不可。”永康侯夫人无奈地道,“只是亭儿不知,其实他的婚事儿从他出生后就定下来了。只不过一直瞒着而已。只等他及冠我们府就去范阳卢氏提亲,可是不成想,他死活不同意。”
敏夫人更是不明白了,疑惑道,“小侯爷可是永康侯府唯一的嫡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永康侯府早晚是他的。你们府到底欠了什么样的债让你们非要拿小侯爷的婚事儿来做赔?”
永康侯夫人闭了闭眼睛,缄口不言。
“不能说?”敏夫人悄声问。
永康侯夫人点点头,沉重地道,“不能说。”
敏夫人住了口,不再问,拍拍她的手,宽慰道,“既然如此,看来只能从小侯爷这下手让他答应这门婚事儿了。你别急,慢慢想办法,就是石头时间长了也会给软化了。”
永康侯夫人有些泄气,“都快将近一年了,我、侯爷、老夫人轮番对他说和,可是他死活不吐口,还说什么只要再逼他,他就去死。我们府只有这一个嫡子啊,他可是我的希望,他若是死了,我还上哪里去找儿子去?”
敏夫人顿时惊异,“竟然一年都不同意,小侯爷为何不同意?”
永康侯夫人四下看了一眼,忽然恼恨地道,“他心里有人了。”
敏夫人睁大眼睛,须臾,又慢慢收回,笑着道,“南秦国风虽然偏严苛,但是各府邸的公子小姐们也不是见不着面,尤其是大长公主喜爱品诗会,每一年都举办一次,邀请公子小姐们论诗,开始风气还严谨,最近几年几乎成了相看会了。小侯爷年少风流,有看重的小姐也不奇怪。他有了婚约,若是门第高就不好办了,若是门第不如永康侯府,他大婚后再取回来做个贵妾也就是了。”
“若是品诗会识得的小姐也就罢了,你可知道他看重的人是谁?”永康侯夫人拧眉。
“谁啊?难道是公主?”敏夫人猜测。
“是忠勇侯府的小姐谢芳华!”永康侯夫人几乎磨牙一般地吐出这一句话。
敏夫人睁大眼睛,一时间惊诧莫名,似乎化成了雕塑。
永康侯夫人看了敏夫人一眼,讽笑道,“你想不到吧?当时我听他亲口说出来谢芳华名字的时候,我也没想到。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上那个足不出户长年缠绵病榻的病秧子?”
敏夫人好半响才回过神,“为何……为何是她?你如今可弄明白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