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几乎小跑着来到了谢林溪的住处。
谢林溪正在屋中作画,一名黑衣侍卫站在他身后将法佛寺的事情禀告完。自始至终,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作画的笔没有丝毫停顿。
那名侍卫禀告完后住了口,静静地站在谢林溪身后。
谢林溪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匆匆而来,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是他父母。他摆了摆手,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转眼间,谢川和敏夫人已经冲进了谢林溪的房间。
谢林溪的房间十分静谧安静,点着安神香,袅袅香气从熏炉中冒出,缭绕在整个房间。
那二人闯进来之后,愣了一下,慌乱无主与这房间格格不入。
不过也只是片刻,敏夫人上前,一把拽住谢林溪的袖子,“溪儿,你快想办法即刻带着你的哥哥弟弟妹妹出城吧!”
谢林溪偏头看了敏夫人一眼,哪里还是昔日端庄的贵妇人,如今神色惊慌,如惊弓之鸟,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惧怕的氛围中。往日在他面前以着母亲的身份对他这个最不听她话的儿子趾高气扬,恨铁不成钢,总是气怒而骂,今日却是这般哀求焦急的模样。实在是天差之别。
“溪儿,你听到了没有?”敏夫人见他只是看着她,又用力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听到了!”谢林溪收回视线,继续作画。
“既然听到了,你怎么还作画?还不快点儿走!”敏夫人焦急地伸手去夺他的画笔。
谢林溪挥手挡开,淡淡道,“娘,京城被封住,你叫我带着人往哪里走?走不了吗?”
敏夫人立即急道,“你不是最聪明吗?想想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
谢林溪顿时笑了,收住笔,冷静地看着敏夫人苍白的脸,“我即便聪明,有办法能带着兄妹出去京城。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可为,有些事情不可为。如今这等情形,御林军马上就要围困谢氏长房,谢氏长房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别说已经走不了了,就算能走得了,也不能走。难道您愿意以后您的儿女四处逃亡,过得被朝廷通缉,不敢以真面目真姓名过活?”
敏夫人一噎,顿时哭道,“可是也比杀头强啊!”
“杀头?”谢林溪更是笑了,“娘,你明明知道谢氏长房一直以来根本就不占有天时地利人和。只不过是忠勇侯府嫡系一脉的分支而已。偏偏要与忠勇侯府比个高下,偏偏要有野心想取忠勇侯府而代之。向来心高眼高,不估计自己有多少斤两。就算你要行事,是否该想好退路?难道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就从来不想退路?根本就只想着害了芳华妹妹,而不想着若是失败了该怎么办?盲目自大,不败才怪!”
敏夫人被谢林溪看似笑着,实则是嘲笑不自量力的话语迫得后退了一步,瞪着她,“你……你知道我对谢芳华做了什么?”
“我是您和父亲的儿子,您和父亲做了什么!我岂能不知?”谢林溪转过头,有些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