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百人包括谢氏族长,都是心里忐忑不已,分外没底,拿不准忠勇侯府如今召集几乎全族的人来做什么。都隐隐猜测,芳华小姐掌管庶务,难道要有大的动作?可是这大的动作是什么?
她一个女儿家,能有多大的动作?
若说一般的闺阁女儿,这些人拿一个出去都是威吓一方的人物,谁也不会在意了,这个时代虽然对女子宽容,世家大族女子知书学礼,有女教习,女参谋,也都有的,但还是极少数。可是谢芳华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儿,这半年来,谢氏不缺聪明人,都隐隐觉得,她不同凡响,不敢小视她。
正因为这些人对谢芳华猜不透,忠勇侯口风紧,半个字也不露,使得他们愈发提着心揣摩。尤其忠勇侯府将房间都准备好了,一应俱全,看着做派,像是打算让他们常住的样子,人人又都惊得心惊肉跳。
可是,这一日,谢芳华面也没露。
不但谢芳华面没露,谢云澜的面也没露。
很多人都跑到谢氏盐仓的叔伯面前打听,将他围了又围,可惜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儿,一问三不知。
这一夜,这些人寝食难安。
忠勇侯府召集全族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得住有心人。
首先,自然就瞒不住宫里高坐金銮殿上的那个人。
其次,京城各大府邸也都得到了消息。
皇帝顿时皱起了眉头,问身边的吴权,“忠勇侯府在做什么?”
吴权摇摇头,“回皇上,派出了不少人去打听,只说是因为关于芳华小姐接手了谢氏庶务的事儿,其余的,一概都打听不出来。”
“嗯?”皇帝眉峰拧紧。
吴权垂下头,“那些人陆续进了忠勇侯府,忠勇侯都吩咐人逐一安置了,院落都注满了,且都甚是妥当,看样子要住些日子。芳华小姐没露面,据说在书房和云澜公子待着呢。”
“一个女子打理庶务?”皇上面色发冷,“除了这些,半丝消息也没有?”
吴权摇摇头,“没有!”
“这些日子,忠勇侯府可有什么不对?”皇上又问。
吴权摇摇头,“也没什么不对,忠勇侯府每日的事情,都分毫不差地禀告给您了。若说忠勇侯府的大事儿,那就是谢世子将庶务给芳华小姐了。”
“谢墨含如今去了临汾镇,可看清楚了,出城的人是他无疑?崔意芝也跟着走了?”皇帝眉头打成了结。
“是谢世子无疑,他确确实实的离开了。崔意芝跟着走了。”吴权见皇上脸色难看,建议道,“皇上,要不这样,派些隐卫再暗中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难道忠勇侯府要反?”皇帝想到这里,脸色发青。
吴权吓了一跳,“哎呦,皇上,您可别吓奴才。忠勇侯府要反,也不会这样的动静,只招了谢氏的族人。其余的都没动静。这哪儿是反啊?兆头不对。”
皇帝面色微微松缓,“入夜,派人去谢芳华的书房查查!看看她要搞什么花样!”
吴权点头。
“秦铮如何了?”皇帝想着谢芳华的事情,便想起了秦铮。
吴权叹了口气,有些可怜地道,“铮二公子这回啊,可真是伤到了筋骨,那伤实在太重了。今日还不能下床,可怜了王妃,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偏偏铮二公子不近女色,连宫女也不准许傍边。王妃拿他没办法,只能衣不解带地侍候着他呢。”
皇帝想了想,冷哼一声,吩咐道,“你去忠勇侯府一趟,传朕口谕,让她进宫探望秦铮。”
吴权一愣,了然地垂首,“是,老奴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