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宸走过来,拿过她的手,给她把脉。
片刻后,言宸叹了口气,“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总是不听,那日机关布置已然完备,你偏偏只动用了少数机关,未曾全启动,却动用魅术数次,弄到如此地步。这回虚空太过,心血几乎被掏空,半年内不能再动用魅术了,一个月之内不能再动剑用内力。这半年内,我必须要寸步不离地看着你,免得你再胡作非为。”
“我对那些人恨之入骨,只想亲手杀了他们,当时便没顾忌了。”谢芳华看着言宸,微笑,“你放心,不用你看着,半年内,没有危急性命之事,我也不动用魅术了。”
“背后之人即便再可恨,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言宸不赞同地看着他。
谢芳华摇摇头,收了笑意,轻声道,“言宸,你不懂。”顿了顿,见言宸看着她,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有两世记忆,重活一回,曾经不明白的事情,如今总算弄明白了。前世整个谢氏被诛九族,固然有皇帝想要除去谢氏的心,但真正背后推动的人却是背后这些人,他们就是黑暗的推手,将谢氏推向了深渊,白骨成山,血流成河。如今我能揪住他们,焉能不杀之后快?”
言宸闻言轻叹,“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一直以来你为何执着地守住谢氏。你出在南秦谢氏,我出身在北齐玉家,我们都是自小去无名山,玉家对我来说,没多少感情,而谢氏对你来说,却不同。”
谢芳华点头,“他们毁了我曾经最珍贵的生活,最珍视的东西,我自然要不留余地地摧毁他们。”话落,她眉峰冷然,“只是可惜,夹道之杀跑了一个。”
“我听太子和云继提起跑掉的那个人,应该是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了。”言宸道,“因你找到黑紫草,解了临安城之危,救了临安城十几万百姓,临安城的消息传出,天下颂扬,而子归去了漠北军中,执掌军权,北齐一旦兴兵,他是主帅,必不可少。如今形势看来,南秦皇室再不可能对谢氏做什么了,你身上的包袱也该适当地放一放了。”
谢芳华摇头,“没有那么容易。”
言宸看着她,“怎么讲?”
谢芳华想了想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夹道杀几个人而已,死的人姓甚名谁,所谓何目的揪着我不放?这背后的事儿,总要弄清楚。”话落,她又道,“更何况,新旧更替,如今谢氏又不是真正地安稳了。”
“也对!”言宸点头,揣测道,“依我看,背后那些人怕是冲着你身上的魅术而来。”
谢芳华嗤笑,“我也想知道这些人千方百计想要拿到魅族的秘术,到底是为了什么。”
言宸不再说话,静静沉思。
“北齐王和姑姑对齐言轻出兵南秦,应该是默许的吧?”谢芳华寻思片刻,又道。
言宸微愣。
谢芳华又道,“姑姑虽然嫁到了北齐,这么多年,未曾归乡省亲,但是忠勇侯府的女儿嫁出去,怎么不念着家里至亲?多年来,皇帝想要除去谢氏的心天下皆知,谢氏步步后退,姑姑焉能不知?姑姑对南秦,应是心有不满,否则依她在北齐多年为后,定然想办法制止齐言轻。”
“你说得有理。”言宸颔首,“北齐王与南秦皇帝病令智昏不同,甚是英明洞察,齐言轻和秦钰又有不同。齐言轻虽然多年受北齐王栽培和玉家扶持,但到底还不敢跳出北齐王手心,私自兴兵是大事儿,没有默许,他不敢,他不是秦钰。”
“你是北齐的小国舅,玉家大部分势力被你暗中收拢,哥哥和秦钰应该在得知北齐有兴兵动向时第一时间找过你了。可是,你心知是北齐王和姑姑暗中默许,所以,你未曾理会,也没再随哥哥去漠北军营,而是留了下来陪我养伤。”谢芳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