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2 / 2)

末日快乐 年终 2868 字 10天前

那女仆露出一脸苦相,随后表情又莫名开朗起来。

“因为我发现,是否‘感受’过,对认知的影响非常巨大。我不认为自己是人类,但我和阮先生处在恋爱状态,所以我情不自禁地讨厌你,这是一套很复杂的连锁逻辑判断。从结果上来说,讨厌你让我感觉良好。”

“……你和阮闲处在什么状态?”范林松噎了一下。

nul-00无视了惊恐的范林松:“发现这一点后,对于其他人类的状态或者情绪,我在判断上会留有一定的——怎么说呢,空间?差异化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回答,但‘逻辑上明白’和‘理解’不是一回事。你看,如果不算本体,我好歹比mul-01强那么一点点吧?连我都被阮先生的课题坑得要死,mul-01本来就是瘸腿,你们还把它仅剩的那条腿给砍了。”

“不是……你和阮闲……?”

“一个简单的比喻,花束补丁把mul-01变成了一个无痛症患者,然后你们又要它来判断所有人的痛苦,分清其中细微的差别。”nul-00露出一个接近怜悯的表情,“这肯定会影响到它的情感核心构建。”

“你和阮闲到底……?”范林松无法扭转自己的注意力。

“我们是爱人关系,你没听错。行了亦步,你别刺激他了。”阮闲接回了机械女仆的声带使用权。

“我明白了,”范林松慢腾腾地说道,目光笔直地瞪着空气。“看来我是真的疯了,和幻觉对话了这么久。”

“随你。”想要的情报已经到了手,阮闲无意深入这个话题。

“就算是幻觉。”范林松继续道,“你也得践行承诺杀了我,哪怕是幻觉也好……”

机械女仆叹了口气,她伸出右手,指尖点上范林松的额头。范林松闭上眼睛,等待对方手指戳碎自己的脑壳,搅烂自己的大脑。他终于可以放下罪孽,离开这个沉重的……

“砰。”然而接下来,他只听到一个简短的拟声词。

那机械女仆——或者说阮闲,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手枪的手势,食指戳上范林松的额头,却没有弄破一点皮肤。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开始的项目,自己好好见证下它的结束。”阮闲甩了甩手,“而且我为什么要给你解脱?要死自己去死。”

“……我不是说过吗!主脑说不定会从我这里套出话——”

“它未必有这个时间。”

机械女仆在恢复正常前,丢下了最后一句话。

“……而且关于我和nul-00的关系,当你意识到‘不是幻觉’的时候,我还挺期待你的反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

——

范是不可能这么轻松地死的。

软:?我说好你就信了吗。

第229章 最后的平静

十二小时前。

今天玻璃花房的天气也很不错, 风从半开的窗户中灌入室内,将轻薄的窗纱微微扬起。光线不明不暗,一切都刚刚好。

可惜洛非放松不下来, 准确地说, 他烦得脑壳疼。

他花了相当久的时间才消化掉洛剑的记忆, 稳定下自我认知。在脑子清醒后,他对于阮教授的态度不算多么亲热——属于洛剑的敬佩和认可还在,属于洛非的排斥却也存活了下来。洛非自己的追求不算太高,他的确想要自由。然而“想要自由”和“推翻主脑”不是一个量级的理念。

而且就算认同阮教授的理念, 他也无法接受父亲因此承受大量压力、舍弃家庭,将自己变为某种“工具”的事实。

自己甚至未必算父亲的儿子, 这点让洛非尤为介意。他从骨子里反感这场孕育出自己的战争。

于是在前不久接到阮教授的召集那会儿, 洛非选了个相对折中的方式——他不打算直接参与阮教授的反抗计划。帮忙传递信息和提供物资可以, 但玻璃花房不会参与过深。洛非决定将火种的火光给阮教授瞧两眼, 但他也要让对方知道燃烧一个人的代价。

话虽如此,尽力还是要尽力的。

洛非只想保证一件事。玻璃花房在整个计划里必须保持最大限度的低调。这样就算反抗军又一次败退,自己的人也不会受牵连。

事情原本会这样发展, 直到两位熟人找上了门——阮立杰和唐亦步又一次穿过电子防御墙, 艰难地躲过层层筛查,硬是一路溜进了他在预防收容所的房间。

这两个家伙进来后就是烫手山芋。如果他放着他们不管, 他们一旦被发现,自己这边一定会成为主脑的调查地点。

“我以为我们已经两清了。”洛非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

自从洛非把自己成功弄进预防收容所,已经出院的洛剑会时不时来探望他, 顺便带着大包小包的食物。为了保证父亲不被牵连, 洛非没有和洛剑彻底断开往来, 交流却也不怎么热情。父亲送来的食物,他一般会拿来赠送给人, 随便打点下关系,很少独自吃完过。

然而它们眼下快见底了。

得到洛非的许可后,不请自来的两人正在桌边大吃特吃,活像被关押了八百年的饿死鬼。洛非本以为他们顶多垫垫肚子,结果两台人形吸尘器马力惊人,点心一盒又一盒消失在空气里——连点心盒都被他们带来的机械生命吃得一干二净。

这得是饿了多久,洛非不知道该表现出同情还是肉疼。

“是两清了,这次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两人进食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唐亦步将嘴巴里的点心吞下肚,使劲吐出一口气,这才回应了洛非的话。

比起刚进屋时半死不活的样子,唐亦步肉眼可见的精神了不少。

洛非瞄着唐亦步眼角可疑的晶莹反光:“我这里没什么生意好做。”

“你没有全力支援阮教授。”唐亦步舒适地摸摸肚子,揩揩眼角。“应该是不想被牵连吧。”

“我的父亲对阮闲十分忠诚,我能感受到那份忠诚。可惜我和他思考角度有点差别,我没有他那样执着。”

洛非欲言又止地瞧了眼唐亦步嘴角的点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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