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令下人将大雁安顿好后,径自添酒,一脸冷漠。
任磊早就习惯江祈对人爱搭不理的个性,俩人在一块时几乎都是他在自言自语,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江兄,就在你离京的这几天,听说楚大小姐已经点头答应要嫁给俞文渊了。”
江祈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
“砰!”
任磊诧异抬头,只见江祈手中的酒杯已被他捏得粉碎。
江祈拿起一旁的帕子斯条慢理的擦手,冷峻的眉眼依旧没什么表情。
“唉,就说早点上门提亲吧?”任磊一脸唏嘘的摇了摇头,“镇北侯府跟安康侯府两家都谈好纳采的日子了,现在就算你想上门提亲也没法儿了。”
江祈擦干手后便起身披上鹤氅,任磊见状忍不住哀哀叫道:“不是,你才刚回来又要去哪?我是来找你聊天喝酒的,我这都还没跟你聊到什么呢!”
“进宫面圣。”江祈头也不回道。
任磊看着江祈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摩挲下巴,半晌后才摇头叹道:“有的人就是闷骚,非得火烧眉头了才肯正视自己的心意,要我说,早在人说非你不嫁时便上门提亲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
就在两家定好日子的隔一天,安康侯府迎来了一道圣旨,打乱了一切安排。
那是道指婚圣旨,皇上将楚依珞指给了神武卫指挥使江祈,并要求两人尽速完婚。
楚侯爷心情复杂的接下圣旨谢恩,在送走了传旨太监后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孙女一心求嫁江祈,整整一个多月,江指挥使无动于衷。
现在孙女好不容易点头答应跟镇北侯嫡子成亲,皇上却突然下旨赐婚,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楚依珞在接获圣旨时心中也十分微妙,她也看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心想这前后两世怎么皇上都这么爱乱点鸳鸯谱。
而最伤心痛苦的莫过于俞文渊,眼看两家纳彩的日子都定好了,就差临门一脚,江祈却硬生生将人截走,而且他还无力回天。
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安康侯不可能抗旨,镇北侯就算为儿子气愤不已也不能做任何事,一旦做了那就是公然违抗圣旨,简直憋屈得恨不得提刀将江祈一刀砍死算了。
“爹!我这就去求皇上收回圣旨,皇上一定不知道我们与安康侯已谈好亲事,只要告诉皇上──”平时沉稳庄重的俞文渊此时可说是慌乱无措,说着便要出门。
“给我站住!哪儿也不许去!”镇北侯听了儿子的话后脸色铁青无比,“你可知你方才在说什么?圣上一言九鼎,你何时见过帝王收回旨意的?”
俞文渊自那日楚依珞对着自己微微一笑时,便深陷情渊无可自拔,早就认定她是此生唯一。
他当初不顾双亲反对可说费尽千辛万苦,万般许诺、好说歹说才说服两老答应这门亲事。
万万没想到两家都谈好了纳采之日,却忽然天外飞来一笔圣旨,让他就此错失佳人。
江祈……夺妻之仇我来日必报!俞文渊恨恨的闭上眼,拳头紧攥,指尖掐进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在心中默默立誓。
没多久江祈便令媒人送来了一只活的大雁,执雁问名,向女方纳采。
之后的三书六礼,一样不差,一箱又一箱抬进门的昂贵聘礼更是让楚夫人都看红了眼。
都说大雁是专一且重感情的动物,向来从一而终。
新郎迎娶新娘时以大雁为礼,更是一种对女方不离不弃的承诺。
而江祈的六礼之中就送了五只活大雁。
就连楚侯爷看了也不禁暗暗吃惊,也不知这冰天雪地,江指挥使究竟是去哪只捉了这么多只活大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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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婚
六、
楚轩看着江祈令人送来的聘礼单子,朝坐在一旁的楚依珞笑道:“这定国公公子莫不是把身家全塞进聘礼里了?竟足足拉了近六十车的聘礼,还亲自捉了五只活大雁。”
楚依珞看着聘礼单子,心中亦是微微诧异,她原以为上辈子苏家的四十车聘礼就足够铺张奢侈,没想到江祈居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轩打开一进房便摆放于桌上的八角紫檀珠宝盒,面里放着他亲自设计且请最好的师傅打出来的一套头面,就连那紫檀珠宝盒都是他亲手设计的,珠宝盒里面放着几只金钗及金步摇及一副手镯,全都做工精致,款示设计与寻常首饰截然不同。
接着他又打开另一个马蹄形盛梳篦,里面也放了一套做工精致的头面,盛梳篦外面还刻有玲珑阁三个字,那是专做女子头面可谓名满天下的首饰铺子,都说有钱也不一定能让他们接单。
接单与否全凭老板心情,且不谈它的头面如何奢华高贵,但凡玲珑阁出品的首饰,款示设计必不与他人相撞却又极其华美,可谓是京城贵女们梦寐以求的头面。
而这个盛梳篦正是江祈令人送来的聘礼之一,就连楚轩看了都赞叹不已。
他见妹妹不说话,以为她仍介意之前江祈整整一个月没回应之事,便劝慰道:“想来江公子并不是不回应你,而是捉大雁及忙聘礼去了,玲珑阁的头面并不是随意可求到的,可见他还是有将你放在心上,既然当初是依依自己说非江祈不嫁,如今圣上为你俩指婚,也算是得偿所愿。”
楚依珞心中无奈,自己当初说非江祈不嫁就只是推托之辞,她可从来没想过真要与那鬼见愁结为夫妻。
她本来都做好准备嫁入镇北侯府,没想到江祈却直接到金殿前求圣上赐婚,来个弄假成真。
……
楚夫人看着那一车一车的聘礼,眼红不已,憋了一整天的气,见楚易天回来后忍不住又想撺掇:“老爷,珞儿就要嫁给江祈了,你说以后咱们会不会被江祈牵连,他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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