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夫君……”楚依珞道,“我有些乏了,想先回房里歇息。”

江祈一听她说累便连忙带着她回房,至于被扔在厅堂的任磊如何并不重要,那人就算是被扔进四面都是墙的空房里,他也有办法自得其乐。

两人回房后,江祈与任磊还有事要谈,见她上榻躺好便要离开,楚依珞却扯住他的衣袖。

“夫君,我们不是在爷爷的寿宴上才初见的吗?为何那位江公子说你心心念念我多年?你……以前就见过我?”

江祈在榻边坐下:“见过。”

“几年前,你随着楚夫人上雨台山寺礼佛,你我曾有一面之缘,你不记得我罢了。”

楚依珞闻言安心了下来,心想两人都重生之事果然过于匪夷所思,根本不可能发生。

但听到江祈说是自己不记得他,心里有个地方却蓦然丝丝拉拉的疼了起来。

“我,我真不记得……”楚依珞歉疚道。

江祈轻笑着帮她盖好锦被,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没事,我从不介意。”

他见楚依珞眼底仍有几分歉意,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钻入锦被将人揽入怀中,低声安抚了起来。

待楚依珞入睡后他才动作轻柔的离开床榻。

回到厅堂时任磊果然正专心的研究手里那把玉骨扇的图样。

他见江祈出现,收起玉骨扇侃调道:“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得等上一、两个时辰,这才──”

“闭嘴。”江祈语调森冷的打断他。

“呵呵呵……”任磊虽被骂却反倒低低笑了起来,“我说我可真羡慕江兄,家里有个倾国倾城的小娇妻,宫里还有个国色天香的公主钟意你,江兄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前几个月江祈在雨台山寺上救下了楚依珞,同时也顺手救了被倚翠冲撞险些滚下石阶的乐平公主。

乐平公主一见江祈俊美无俦,情根暗种而不自知,直到那日江祈进宫面圣请求赐婚,她才惊觉自己心意。

乐平公主是前元后的女儿,元后生完她便难产离世。

皇上本就十分宠爱前元后,因为歉疚及爱屋及乌的关系故而特别疼爱她,可说宠得无法无天,娇纵撒泼。

她一听皇帝要给江祈赐婚,立刻哭哭啼啼的闯进御书房,哭闹着说她要嫁给江祈。

都说京城贵女对江祈避之唯恐不及,没有哪个父母会愿意将女儿嫁给在刀尖上度日的人,贵为九五至尊的帝王就更不可能。

他虽然极其倚重江祈,却也深知江祈为了爬上指挥使的位置得罪多少人。

在江祈成为他最锐利的一把刀后,更是替他除了不少人,一双手早不知染过多少鲜血,树敌太多,迟早沦为众矢之的,他万不可能把宝贝女儿指给他。

皇上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不跟安康侯商量一声,便将他的嫡孙女指给江祈,如今乐平公主闹上这么一出非君不嫁,皇上登时没得选,立刻当着公主的面下旨,将楚依珞指给了江祈。

乐平公主听见皇帝不顾她的心意还是狠心下旨,当场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了起来,极尽各种撒泼打闹要皇上收回圣旨。

江祈接旨后便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皇上听着公主的哭声却是心疼了,但再心疼他也不可能把闺女嫁给神武卫指挥使。

皇上迤迤然的走到乐平公主面前,故作冷漠:“你方才可是亲耳听着朕给江爱卿赐婚的,倘若你真非他不嫁,那便只能当偏房妾室,你若真愿意放下堂堂公主的尊贵身份去给他当妾,朕就成全你的一片痴心。”

乐平公主一听说只能当妾,立刻抽抽噎噎耍赖道:“乐平不做妾,父皇快把圣旨追回来,乐平就要当江指挥使的正妻。”

接着起身跑到江祈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含羞带怯道:“本宫比安康侯的孙女好看多了,你快让父皇撤回旨意,来日你当了驸马,本宫肯定好好待你。”

皇上虽知闺女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却不知她居然如此恨嫁,直接跑到江祈面前推销起自己。

“公主国色天香,可臣只倾心安康侯的嫡长孙女,除了她臣不愿迎娶其他女子,还望公主收回此番错爱。”江祈恭敬的低着头,眉眼疏离淡漠。

乐平公主闻言委屈的扫了江祈一眼,见他浑身冷漠像个冰块,一点也不像那日雨台山上初见的温柔公子,瞬间就失了兴趣。

她娇哼一声,撇嘴道:“你既心有他人,本宫也看不上你。”

乐平公主就是如此娇纵任性,想嫁就吵着要嫁,说不嫁就扭头便走,留下心中尴尬不已的皇帝独自面对江祈。

可皇上终究是皇上,心中再如何也不显于色,他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挥手让江祈退下,心里却松了口气,刚才乐平冲到江祈面前时,他就担心江祈若是突然改口说要娶乐平,还真不知得如何收场。

公主闹着非江祈不嫁的这件事,虽然被皇帝压了下来,却还是悄悄传出了皇城,知道的人虽为数不多,但任磊恰巧就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人。

江祈一听他提起那日宫中之事,冷下脸沉声道:“此事要是传到她耳中,便算在你头上。”

“嗨,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尊夫人早晚会知晓的。”任磊摇头叹道,话锋一转,“是说,楚老爷的事你方才和她提了吗?”

“我也没想到最后会查到他身上,有些事似乎跟‘那时’不太一样。”任磊漫不经心的以手敲打着玉骨扇,话语间无半分平日里的调笑心思。

“没说。”

任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下头,转而说起了其他事。

两人一直谈到丑时,任磊才乘着马车离开江府。

他回到房里时却见原本睡着的楚依珞坐在床榻上发呆。

“怎么了?”江祈快步走到床榻旁。

楚依珞看着他,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江祈见她红了眼,呼吸一滞,连忙褪下外衣上榻将人拥进怀中,心疼道:“做恶梦了?”

她的确做恶梦了,她又梦见江祈被苏范派人追杀的日子。

杀手一刀刺进江祈腹部,白衣殷红一片,他被逼得走头无路纵身跳下山崖。

以前分明梦过多次,虽然心中难过却从不觉心疼,如今再梦到只觉得心很疼,胸口彷佛被利刃狠刺了下,疼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