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见她如此坚定的眼神,心中倏然升起几分恼怒。
“放肆,你竟敢如此直视本宫!”乐平公主怒道,抬手便朝楚依珞脸上猛掴一巴掌。
楚依珞捏紧裙摆,不闪不躲,若是躲了公主便更有理由重罚她。
巴掌欲要落下之际,楚轩飞快地挡在楚依珞面前,蓦然拽住公主的纤纤玉手。
两人离得极近,乐平公主因为向前一步的关系,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了楚轩身上。
除了皇帝以外,乐平公主从未如此亲密接触过一般男子,她脸上霎时一片红,随即又羞又恼的甩开他,连退数步。
“你,你你,你居然敢……”乐平双颊绯红如血,烧烫得利害,又结结巴巴的说了句要回宫中告诉她父皇,说他轻薄公主赐他死罪,便匆匆甩袖离去。
而原本候在大厅的一众宫女太监也跟随在身后,如鱼贯而出。
“哥哥……”楚依珞担忧的看了楚轩一眼。
乐平公主如此娇纵,她怕公主回去一状告到皇上那后,哥哥也会如那日倚翠那样被赐五十大板,或则更加严重可怕的处罚。
楚轩淡淡一笑,安抚道:“无事,圣上是明君,别怕。”
之后楚轩又在江府待了一个时辰,确定乐平公主应该不会再绕回来才离去。
嫁入江府后,江祈便令人日日用温性药物补养她因之前罚跪祠堂弄坏的身子,她的气色比起在安康侯府时也的确好上许多。
但她的父亲楚易天被捕入狱,公主又登堂入室要她和离,楚依珞虽说她相信江祈,可乐平公主的那些话早已如利刃刺进她心底,绞痛发疼。
她又接连着好几晚都梦见前世在苏府的那些凄苦日子,而父亲的事依旧没有着落,甚至半个月后就连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楚睿也被补入狱。
楚夫人再度气急败坏的上门找她理论,并且说话越发尖酸刻薄,冷嘲热讽。
京城同时谣言四起,都说江指挥使是为了打压苏范一脉才会迎娶楚侯爷的嫡长孙女,这是一起策略联姻。
楚依珞此时的脸色已经不如江祈离京时那般红润,倒显几分憔悴。
“指挥使他还未回京,夫人就算来再多次,我也帮不上忙。”楚依珞疲惫道。
如今虽已是烟花三月,春风得意纵马观花之时,早已不烧地龙,楚依珞却觉得没了地龙便浑身仿佛落入了冰窖,阵阵发冷。
她转头交待荷香:“好冷,你去令人将地龙点起。”
荷香闻言脸色骤变,现在分明是春暖花开之际,温度舒服适中,哪来的冷?
楚依珞看着荷香,意识渐次模糊,楚夫人见她不理自己反而转头跟丫头说话,又是一阵怒火中烧。
她站起身走向楚依珞,正要开口,却见楚依珞身子倏地瘫软下来。
荷香手忙脚乱的接住楚依珞,面色慌张的喊起了人。
候在门外的丫头嬷嬷听见荷香的叫喊声后立即推门而入,丫头嬷嬷一见夫人晕倒了立刻忙了起来,楚夫人一人站在大厅中央无人理会。
楚夫人看着昏过去的楚依珞,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活该。”
她早就知道江祈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当初楚依珞扬言非他不嫁时他无动于衷,最后却又赶在镇北侯府纳采前求了圣旨。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阴谋利益。
作者有话要说: 1改自宋玉《登徒子好色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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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疼
十七、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加上楚依珞本就体虚,这一病倒江府的奴仆全慌了。
荷香赶紧差人请来楚依珞未出阁前,就在侯府专门看诊的林大夫。
林大夫看了后却眉头深锁,沉声道:“夫人身子在祠堂一跪时本就受损至深,直至出嫁都未养好,阴阳两虚,虽然在指挥使大人的调养下渐有起色,却因最近梦寐飞扬、精神离散之故,导致病邪内侵乃致心中郁结……”
林大夫说了一大串,荷香听得头晕脑胀,不禁没好气道:“林大夫,我不是公子小姐学问没他们好,我听不懂你说的这些,你就不能说得简单点吗?”
林大夫生性温和被打断了也不恼不怒,只叹息道:“夫人这是心病,心虚则生寒,寒则阴气盛,思虑及用神过度导致心力交瘁,耗伤了心脾及气血,心神不得气血所养。”
荷香连忙着急问道:“什么意思?是吃药也好不了吗?这可怎么办……”
林大夫道:“我会帮夫人开帖养心安神的药方,让夫人按时喝药,尽量让夫人放松休息,不见客,不劳心。”
荷香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见客是吧?”
果然是侯府的楚夫人天天上门来烦他们家夫人,才会害得夫人忧思过度,荷香忍不住在心中恨道。
而初一听完林大夫的话后则连忙派人快马加鞭,通知任磊。
江祈早在离京前交待过初一,万一楚依珞发生什么事必得即刻派人通知任磊,任磊自有方法寻到他。
楚轩得知妹妹病倒后曾赶过来探望一次,但楚依珞却始终与病魔缠斗没有清醒,他虽担心却也只能改日再访。
定国公夫人随后也得知楚依珞病倒的消息,几乎是立马赶来江府。
“你们是怎么伺候夫人的?大人离了府,你们就连夫人都顾不好了?”
定国公夫人虽然脾气好,但见楚依珞神智不清的缠绵病榻,漂亮的小脸面无血色,额间冷汗涔涔,也不由得一阵恼怒。
儿子才离京半个月,儿媳就病倒了,按照儿子先前那般宝贝模样,回来见到他媳妇儿缠绵病榻还不得心疼的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