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气宇轩昂,俊朗非凡,为人温和,待她更是疼爱有加,哥哥的婚姻大事她本不该插手,但她实在不愿哥哥尚公主,成了乐平的驸马。
楚依珞手指捏紧手绢,微微一笑道:“妹妹想问那日遇刺时,哥哥究竟和乐平公主遇到了什么事,为何哥哥会甩公主耳光。”
楚轩愣了下,没想到自己甩乐平耳光的事妹妹这么快就知晓。
但随即转念一想,乐平公主的确也不是那种被甩巴掌还能忍气吞声之人,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他甚至觉得他没被皇上贬职反而还升官,简直匪夷所思极了。
“当时是我冲动了。”楚轩抬手笑笑的刮了刮鼻尖,难得的露出羞赧之色。
“依依也知晓我并不会武功,当时身边侍卫都与刺客缠斗,就剩我能保护公主,我让公主快跑,便带着一把剑和一条命冲上去与刺客拼死一搏,哥哥命大,就只有腰腹被刺一刀,当下我忍着痛回头却见公主仍呆傻的愣在原地,简直……”
楚轩吸深了口气,一想到当时情景依旧脑袋发麻。
他揉揉眉心继续道:“当下我当场吓得一片空白,眼看刺客要对公主下杀手,想也不想便扑过去替她挡下了那一剑,所幸之后俞文渊及时赶到,同一时间将刺客斩杀。”
“我问她为何不跑,她说了许多理由及借口,还说她跑了我要怎么办,我一时没忍住就……甩了她一巴掌,还将她狠训一顿。”
楚依珞听完后心情更加沉重了,她可以理解哥哥为何生气,公主一旦出事,那么定国公府及安康侯府必遭连坐之罪,定是会家破人亡,血流成河。
她没想到平时飞扬跋扈的乐平公主,被哥哥训斥后居然没有恨上哥哥,反而恋慕上了他,这简直……那个任性娇纵的乐平公主思维果然不同常人。
“那哥哥觉得公主如何?”楚依珞试探道。
“什么公主如何?”楚轩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声音逐而转小,“公主天潢贵胄,生而尊贵,又是前元后的女儿,陛下对她疼爱有加,可说是受尽千娇万宠养大的,娇纵任性难免,你莫放心上。”
他以为妹妹还在介怀之前和离一事,语调不禁放软,本意是想劝妹妹不要太在意。
然而这些话听在楚依珞耳中,反而像他在替乐平公主说好话一样,她不禁心头一跳,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楚轩见她神色古怪,忍不住打趣道:“要是妹妹真这么担心公主还对妹婿有意的话,为了你,哥哥也是不是不能免为其难去当驸马的。”
听见哥哥的话,楚依珞猛的一惊,立刻回过神来,摇头道:“不行,我才不要她当我嫂嫂。”
楚轩见向来稳重的妹妹,漂亮小脸居然带上惊恐之色,蓦地一愣,笑道:“哥哥跟你说笑的,你当哥哥真想尚公主的吗?”
他眉眼温润,嘴角含笑,静静的看着楚依珞好一会儿,忍不住调侃起她,好笑道:“以前哥哥同你开玩笑时,从没见过你如此惊慌,果真是才出嫁没几个月就将哥哥给忘得一乾二净了吗?居然连玩笑话都分不清了。”
楚轩取笑完后见她仍惶惶不安,才敛起笑容正色道:“哥哥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虽救公主有功,但我同时也打了公主,按理说皇上没降罪于我已是大恩,然而我却反倒封官加爵,哥哥不傻,也知道这是皇上看中我了。”
“那么哥哥就不担心真成了驸马吗?”
楚轩见她还是忧心忡忡,只好无奈的轻声道:“哥哥本是想跟爷爷提完再告诉你这件事的,但看你这么担心,我只好先告诉你了。”
楚依珞一愣:“什么事?”
“你可还记得玥儿?”楚轩道,说到最后二字时,眸子掠过一抹温柔。
楚依珞蹙眉思索了好一会儿,她毕竟重活一世,有些人和事一时半会儿也是很难忆起。
楚轩见妹妹想半天还想不起来,也不再故作神秘,直接笑道:“陆晋鹏陆大统领的小女儿,陆玥,她小你一岁,小时候很常来侯府玩,妹妹不记得了吗?”
陆晋鹏是楚侯爷的得意门生,在他们小时候他很常带着小女儿上侯府与爷爷长谈,而每次他们在书房议事聊天时,他们便会与陆玥一块在后院玩耍。
尤其她和陆玥年纪相近的关系,两人感情很好,小时候她还哭闹过她不想陆玥回家,要哥哥娶陆玥当她嫂嫂,这样她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记得是记得,可为什么……”
楚依珞迷迷糊糊的看了会儿楚轩,随后恍然大悟,狡黠一笑:“莫不是哥哥要应了我小时候说过的话,要让玥儿当我嫂嫂了?”
楚轩轻笑了下,俊朗面容微红,温声道:“是。”
“真的?”楚依珞美目微微瞪大,语气竟有些激动,“哥哥是什么时候……我怎么都不知道?”
楚轩笑而不语。
什么时候对昔日玩在一块的小陆玥动心的?
什么时候脑中便会时不时浮起她的身影?
什么时候在心中认定只有她一人?
什么时候开始默默等她长大,下定决心待她及笄之年便上将军府提亲?
楚轩记不太得了,兴许是小时候妹妹总是吵着要自己娶她当嫂嫂时。
又或是逢年过节陆将军带着她来侯府拜访,她总娇娇糯糯的喊他轩哥哥时。
也可能是去年她已生得亭亭玉立,神色略带娇羞的对他嫣然一笑时……
总之当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时,他便早已无法自拔。
楚依珞见哥哥神色极为温柔,唇边更噙着一抹甜蜜至极的笑容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陆玥可知哥哥心意?”
楚轩得意的挑眉一笑,拿起系在腰间的荷包给她看。
躺在他掌心上的荷包小小的,是很常见的鸡心荷包。
荷包上绣着一对鸳鸯,虽然绣得有些歪歪扭扭,跟楚依珞的女红简直无法攀比,却看得出绣荷包之人是全心全意地想绣好这对鸳鸯。
楚依珞脸上笑意渐浓,她很快便想起之前哥哥突然要她帮他做一个绣花烟荷包的事。
“之前哥哥要我做的绣花烟荷包,你扔给陆玥了?她接住了?”
楚轩将荷包系回腰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颔首道:“是,她接住了,还将这绣着鸳鸯的荷包扔给了我。”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楚依珞记得每年陆玥来侯府时,分明几乎与她形影不离,哥哥和她是什么时候心意相通,她竟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