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随后五爷的儿子弘昂作的《竹》
巴篱摇落后,竹谢伯劳飞。
两地梨花雪,桃花当彩衣。
赢得大家喝彩,宜妃娘娘的脸色方渐渐复原。
弘春也是《竹》
修檐梅晚白,映水碧依依。
万里千条路,寒鸦接翅归。
香都快完了,还不见弘昌进来,急得瓜尔佳氏连连张望,兆佳氏却向我频使眼色,连老佛爷也发现了,悄悄吩咐我:"你去看看弘昌,怎么还不进来,别是在哪里跌倒了。”
我领命出去寻找弘昌,见他缩头耸肩在一片梅树下转悠,身上已然落了薄薄一层雪花,小脸冻得都紫了。跟随的太监也冷得只跺脚。
弘昌见了我,眼圈都红了:“盈额娘,时间到了么,儿子还没有诗,儿子给您丢脸了。”
我忙用手捂住他冰冷的小脸:“没有就没有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弘昌还小,上学时间又短,作不出来也情有可原,我们进去吧。老祖宗等着呢!”
弘昌用力挣脱我:“不,作不出来我就不进去,冻死算了。”说完恨恨的用脚踢那拳头粗细的梅花树,已经开放的梅花瓣和着瓣上积雪簌簌飘落,瞬间被风卷走没入林中中,无影无形。
看着倔强的弘昌,我不知该喜该忧:“你在这里转悠是想写梅花?”
他点头,再次狠狠的踢那梅树:“明明好象有了诗的,就是写不出,就是写不出。。。。。”
我连忙阻止他:“别急,别气,你看看刚开的梅花都被你摇落了!”
弘昌闻言仰头观看,嘴里数叨:“真的呀,一片梅花,两片梅花,三片梅花,四片梅花......哎呀,都被风吹走了,不见了......”说着便要去追那飞走的落花。
我心中一动,提醒他道:“它飞走了好呀,我们弘昌的诗就有了。”
弘昌喃喃自语:“哪里有诗呀,没有呀?”
“你刚才不是念了吗?"
弘昌有些慧根:“盈额娘是说,一片两片么?”
“恩!”
在我的有意引导下,弘历的诗提前改头换面出世了。
我们进门时,香刚刚熄灭,康熙帝与太子赫然在座,吓得我不轻,连忙拉弘昌悄悄落座,研磨将诗写出呈上。
前面康熙正在点评各人的诗作:“虽不特别,倒也工整,依体压韵,一板一眼,像是徐老夫子的门徒。”
弘昌拿着自己诗稿,恭敬的递给老佛爷,瞪着黝黝星目等着老祖宗的评判,老佛爷看了一眼递给康熙帝笑道:“皇帝看看弘昌的诗作的如何,我不懂得评判,你看那小家伙还等着呢?皇帝你看这小东西的神情像不像胤祥小时侯邀赏的样子?”
康熙接过,用目盯了弘昌一眼,似有片刻愣怔,然后迅速恢复常态,观看手里的诗作,再抬头时,眼里有明显的欣喜:“你是谁家的孩子?”
弘昌恭敬的一叩首:“回皇爷爷话,孙儿名叫弘昌,孙儿的阿玛是十三阿哥。”
康熙再问:“这诗是你做的吗?”
“是孙儿所做,不过孙儿作诗时受过盈额娘提点。”这个弘昌倒也诚实,可是,我这个不受康熙待见之人,又一次被康熙想起来,“哦,她是如何提点与你?”
弘昌无比得意:“孙儿因为作不出诗来而恼恨梅树,对梅树拳打脚踢,盈额娘提醒我仔细观察梅花瓣和雪飘落的景象,孙儿原本脑中一片混沌,不得其门,经盈额娘一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就做出来了。”
我低头无视众人的眼光,谁知老佛爷点名叫我:“思盈呢?思盈,来,到我身边来,你怎么又躲后面去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大礼参拜:“奴婢岳思盈叩见皇上老佛爷,皇上吉祥,老佛爷吉祥!”
老佛爷再次当众纠正我:“起吧,要叫皇阿奶,怎么总是记不住!”
对老佛爷旧话重提,我万分尴尬,低头不语,康熙帝忽然出声:“你叫岳思盈吧,既然老佛爷喜欢,你以后就叫皇阿奶吧!你教孩子有一套,很有孩子缘啦。”
老佛爷见皇帝夸奖我,异常高兴,问康熙皇帝:“弘昌作的好么?作了些什么呀?”
康熙皇帝把诗稿递还弘昌:“弘昌,你自己念给老祖听。”
弘昌答应声“是”,摇头晃脑,手舞足蹈的念起来:《雪梅》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十百片千万片,飞入梅林皆不见。
弘昌刚念完,众人还在回味,十霸王这个混人生怕别人抢了他的先:“哈,弘昌,你这做的什么呀,除了末了一句勉强算句诗,其他都是数数。不过,你比十叔强多了,十叔是一句也不会。”
还一本正经的向康熙求情:“皇阿玛,弘昌还小,老十三又不在,靠几个娘们带者,能学个什么好,您老别生气,他虽然只有一句,可比儿子强多了,您老千万别骂他,以后慢慢教就好了。”
我吃惊的看向十霸王,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眼力劲?十霸王浑然不觉自己的不搭调,对我嘻嘻一点头,拿手拍拍弘昌的头,好象在向我保证,他会帮弘昌摆平一切。
康熙皇帝皱眉眯眼,嘴角微微扯动,也不知他是在笑,还是在气。
弘昌原本对自己十分有信心,见他十叔如此这般,似在维护自己,看看我,看看十霸王,又偷偷瞄眼他皇爷爷,黑黑的眼珠子灵活的转动着,似在思考,斟酌着什么,然后对十霸王单腿打千:“谢谢十伯爱护,弘昌铭感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