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因燕北刚经过了战乱之苦,西境又兴起了兵战,朝中两大旧案未结尾,皇上没有心情,太后也跟着没心情。于是,太后的寿宴只简单地在宫里设了宴席,召了朝中大臣家眷进宫吃了一顿饭,便将寿辰简单地过了。
苏青和苏夫人躲去了灵云寺,但寿礼没落下,苏夫人吩咐府中管家在太后寿宴当日送进了宫。
苏夫人备的寿礼是早些年苏风暖淘弄回家的好玩意儿,寓意福寿双全,太后收到苏夫人的寿礼,十分欢喜,吩咐人传话,嘱咐苏青好生养伤,灵云寺清静,灵云大师医术高绝,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许云初在太后寿辰当日紧赶慢赶地赶进了京,皇帝听闻他回京,不待他回丞相府梳洗风尘,便命小泉子到城门迎接,将他宣去了皇宫。
许云初进了宫,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他。
许云初跪拜皇帝见礼之后,与皇帝详细地复述了北周侵犯燕北以及苏风暖、他、燕北王、燕北王世子一众人等抵抗北周军的经过,以及如今燕北战后诸事待恢复,苏风暖难以脱身等等事宜。
皇帝听闻燕北城几次险些被北周军攻破,苏风暖以少胜多,令燕北城数次转危为安,一时连连点头,心下感慨道,“苏丫头巾帼不让须眉啊!”
许云初诚然地点头,“若无苏姑娘,燕北城必被北周军破了。”
皇帝道,“北周狼子野心,欺我南齐兵弱,着实可恨。”话落,道,“你见过苏大将军的两位公子了,据说他们二人喜好兵谋善武,评一评,比之苏青如何?”
许云初想了想,斟酌地道,“两位公子承袭苏大将军武将之风,品行磊落,有武将之才。至于比之苏三公子,臣与他二人未曾深交,不知文采如何。但苏三公子确实是文武双全,深得王大学士教导和孙丞相青睐。”
皇帝点头,对他问,“你离开燕北时,可见到叶裳了?”
许云初点头,“见到了,我离开燕北的前一日,恰逢大雪,叶世子冒雪深夜到了燕北王府。”
皇帝闻言道,“他如何?燕北距离京城路遥,他奔波之下可还受得住?”
许云初笑着说,“叶世子气色差些,但精神却极好,看起来没有大碍,第二日早起还与臣叙话了。”
皇帝闻言哼道,“出了京城,就如放飞了的鸟,朕就知道这么多年他早就在京城坐不住了。”
许云初笑了笑,不再接话,伸手入怀,将苏风暖的那封信程递给皇上,“这是我离京之时,苏姑娘托我捎给皇上的信函。”
皇帝伸手接过,打开信函。
苏风暖的信函写得简略,提了这一次不能轻易饶过北周,她请皇上做好与北周打一场长久战的准备,兵器之事督促军器监不能停歇地日夜制造外,又说了筹备军饷粮草之事,她给西境备的粮草,只能支撑两个月,两个月后,小国舅会筹集一批粮草,也能支撑一两个月,但这不足以与北周打持久战,所以,他请皇上下旨,命小国舅督办粮草,朝野上下,集南齐那些富得流油的富甲乡绅捐赠贡献。
说完了粮草之事,又提了她处理完燕北战后诸事后,打算先前往西境一趟,助她爹与北周周旋一番。北周不是要打吗?南齐也不能怕了他。这一次,就将北周打的哭爹喊娘,求南齐休兵战。
皇帝看罢后,抖了抖信函,对许云初道,“她信中所说,是你们已经商议妥之事?”
许云初自然能料到苏风暖在信函里说了什么,点了点头道,“我南齐只是兵弱而已,兵弱不代表国不富饶。北周这一次欺人太甚,燕北被荼毒得不成样子,若无苏姑娘拼死力战,北周铁骑定然会踏入南齐内土,马踏河山,兵临城下也说不准。所以,让北周吃些苦头是应该的,否则我南齐泱泱大国,被北周耻笑。”
皇帝颔首,“你们商议得有理,但这仗打到什么时候?南齐国库如今已经空虚,只靠富甲乡绅捐赠,能支撑多久?”
许云初道,“我南齐历来繁华,国风虽然轻武,但重文治,重经营,商家地位素来也不低。富甲乡绅比比皆是,若筹办得当,供半年军需,定不是问题。”
皇帝惊讶,“能支撑这么久?”
许云初微笑,“能。”
皇帝见许云初肯定,心下微微踏实,沉声道,“既然如此,朕就准你们所提议之事,此事就交给你督办。但务必不能使得南齐上下怨声载道。”